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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不喜歡太宰治,但也努力按捺住想立刻轉身離開的衝動,聽完了太宰對這次任務的描述。
太宰收斂起了他那嬉笑的麵皮,向我介紹起了這次任務。
這次任務是異能特務科暗中交給武裝偵探社的委託,委託內容是拿到一位富商手裡的一份國外軍火供應商名單。
而那份名單早早就被Port mafia給盯上了。
雖然現在Port mafia和武裝偵探社處於停戰期間,但涉及到利益的東西,Port mafia肯定是不會讓步。
真是令人發愁。
偵探社的財政情況一向比較緊張,用金錢收買肯定是行不通的,必須要另闢蹊徑。
太宰在講完任務之後沒有立刻離開,只是笑眯眯地望著我,不知道肚子裡憋著什麼壞水。
我瞪著死魚眼看著太宰,太宰笑嘻嘻地說:「需要我幫你嗎?」
這話一聽就是在給我挖坑,我不吃他這一套,翻了個白眼道:「不需要。」
太宰治望了我一眼:「別逞強,白瀨,求我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我已經懶得糾正他對我的稱呼了。
我毫不示弱地回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怕什麼,反正我死不了。」
我沒看出來我剛才的話在哪裡惹怒他了,太宰治似乎有點不開心,居然破天荒地沒有繼續騷擾我。
這任務說簡單也不簡單,但說難也不算難。
我去那個富商常去的幾個娛樂場所轉了幾圈,就套出來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那富商其實算不上有多乾淨,他的行事手段過於霸道,損傷了不少人的利益,背地裡那是叫一個人嫌狗憎。我調查出來的那個富商的仇人名單已經能寫滿整整一頁紙了。
我找這位富商的秘書預約了時間見面,這個富商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我從他身上不可描述的氣味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從溫柔鄉里出來。
我自認為我的態度還算不錯,這富商全程都用鼻孔對著我,態度極其輕蔑,對待我的態度如同對待樂子一樣。
在和他接觸的這段時間裡,我發現了他的一個鮮明的性格特點——
這傢伙極度傲慢,特別愛面子,面子比天還大。
看他這態度,根本沒有和我好好談話的意圖。
這傢伙拖了好長一段時間,卡著點和我一起離開,離開的時候「正巧」碰上了來和他談合作的Port mafia一行人。
我毫不意外地看見了中原中也。
這狗東西果然不出我所料地選擇了故意折騰我。
他對待中原中也的態度就像是一條伸著舌頭的哈巴狗,尾巴都揺成螺旋槳了。面對我時又變成了一副醜惡的嘴臉。
我在實驗室待的兩年裡什麼沒見過,這種程度的侮辱簡直就像是耳邊嗡嗡嗡的蚊子一樣,除了煩人以外,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傷害。
倒是中原中也的面色倒是不大好看。
對於他的話,我只當放屁,左耳進右耳出。這傢伙叭叭叭地講了一堆之後,還望了我一眼,似乎是想我來一點反應。
我噙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非常捧場地說:「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真奇怪,明明我已經在認同他的話了,他為什麼看起來更挫敗了。
這個蠢貨瞪大眼道:「你就沒有一絲羞恥之心嗎,白瀨?」
這聲「白瀨」一出來,我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起來。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很討厭我原來的名字。現在認識的人里,除了太宰那個習慣作死的混蛋,很少有人會當著我的面叫我「白瀨」來觸我霉頭,就連小玫瑰現在都改口叫我桑田了。
我站直身子,面色嚴肅地盯著他,繡口一吐就是一句:「□□□□」
最簡單的嘴臭,最極致的享受。
那傢伙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似乎沒有想到我會來這一出。
我在實驗室待了兩年,那兩年裡,我不僅要接受實驗室的折磨,還要接受桑田醫生嚴厲的斯巴達式棍棒教育。
是桑田醫生用棍棒教會了我人生的道理。
他希望我成為一個有道德的人,他總是語重心長地教我人生的道理。
但更多情況下他習慣於直接動手。
如果我做出不好的事情,小到說髒話亂丟垃圾罵人,大到偷雞摸狗打架,只要有一點做的不對,他直接開揍;
他希望我成為一個有涵養的人。
所以他就拿著棍子杵在我的病床邊上,冷著臉逼著我學習,逼著我在實驗室趴在病床上的時間裡還要分心學習文化課知識,備考東大。
正因為桑田醫生給我(用棍棒)打下的基礎,後面離開橫濱之後,我備考了一年就考上了東大。
桑田醫生曾經說過:「你的異能註定了你的一生會面臨許多艱難險阻,如果運氣好遇到好人就還好,如果遇到了壞人,你就準備著被人利用一輩子一輩子國外傷痛里,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吧。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如果你一直都是這副混蛋樣,沒有好人會收留你的。」
現在想想,桑田醫生的每一次胖揍,裡面蘊含的都是深沉的愛。
如果我沒有接受桑田醫生的教育,如果我仍舊是以前的白瀨撫一郎那樣的混蛋樣,我現在根本進不了武裝偵探社,我將會面臨的是更加絕望的險境。
在實驗室里的這兩年真的比死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