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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中原中也打一場?」
「你是不是真的有病?」我怒氣沖沖道,「你這是讓他去送死!」
一旁的白瀨沒有說話,只是撿起那把劍,仔細端詳了一下。
那把劍對於他來說有點長了,對於我的身形是正好。
我剛才沒來得及注意這把劍。現在一看,我的腦子轟的一聲宕機了。
「你怎麼會有我的劍,簡直一模一樣?」我顫抖著聲音望著那把劍道,「從那塊表到我的劍……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太宰露出了一個空洞的笑容:
「這世界上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早就想見你了,桑田飛鳥。」
我冷笑一聲,嘲諷道:
「那邊的太宰從來是叫我白瀨,而這邊的你卻叫我桑田飛鳥,真是諷刺啊。」
一旁的中原中也猶豫了半天,欲言又止。
太宰看了他一眼,命令道:「現在打,反正死不了的。」
中原中也的表情像是想殺人。
我也想殺人。
太宰蠱惑道:「我早就想見識一下橫濱銀狼之下第一劍客的劍了,你不用劍的話,我讓白瀨用也一個樣。」
此話一出,中原中也似乎鬆了一口氣。
太宰的真正用意不是想讓白瀨和中原中也打一架,白瀨絕對一招都打不過他。
他的目的是逼我在他面前用劍。
我總共就在橫濱用過一次劍,還是為了制止伊頓和蘭斯這兩個醉鬼。
不過,「橫濱銀狼之下第一劍客」這是什麼鬼稱呼?
這稱呼也太噁心了吧?
太宰似乎看出來了我的想法,他解釋道:
「這個稱呼就是那次宴會之後森鷗外說的。森鷗外說,你的劍術雖然比不上銀狼閣下的拔刀術,但估計銀狼閣下之下沒有人比得過你了。」
我皮笑肉不笑道:「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讚許了?」
太宰挑挑眉:「讓我見識一下。要麼你用劍,要麼白瀨用劍打中原中也。選一個吧?」
我憋屈地拔出了劍。
即便是我吃癟,我也要報復太宰治。
我劍劍直指太宰命門,太宰這傢伙居然在躲,他居然想和我交手?
明明我們彼此都碰不到彼此,他卻裝作我能碰到他的樣子和我交手。
是不是腦子有病?
我憋著氣一邊那劍砍太宰,一邊冷聲道:
「怎麼,當了首領之後體術下降這麼多了?」
太宰只是笑,雙手插袋,圍巾和風衣隨著他的躍起而在空中飛揚,看起來倒是英俊瀟灑。
這傢伙也太裝了吧?
如果我能碰到他,我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丟去餵狗。
太可惡了這狗人。
外面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一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首領,您……?」
那人瞪大眼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太宰治一眼,眼神茫然。
看到那個人的臉,我腦子裡轟的一聲,怒火直接沖昏了我的頭腦。
我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道:
「太!宰!治!告訴我,敦為什麼在Port mafia?」
這下我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但令我挫敗的是,我碰不到太宰治。
我也只能在這裡無能狂怒。
「敦一直在這裡呢,」太宰微笑著雙手插袋,露出了一個清爽的笑容,「有什麼問題嗎?」
我劍從太宰身上穿過了很多遍了,一點傷都沒留下。他們碰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他們。
我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我只是一個來自異世界過客而已。
旁邊的白瀨都快嚇傻了。
我冷靜下來,將劍放回了劍鞘:「既然敦在這裡,垂耳兔在武裝偵探社?」
太宰悶笑一聲:「沒有,芥川還沒有通過入社測試。」
以他的性格,他確實很難通過入社測試。
不知道為什麼,我說起垂耳兔的時候,太宰身後那個女秘書表情突然變了一瞬。
我望向敦,眼睛在他的項圈裡停留了一瞬,火又起來了:
「沒有社長,他就是這麼控制異能的?難怪白瀨脖子上都是傷疤!」
「怎麼,心疼了?」太宰冷笑一聲,「白瀨可不值得心疼。」
我抱著劍,望著拿著那把劍跪坐在榻榻米上不知所措的白瀨,冷哼一聲:
「他值得。如果連我都不心疼他,這世界上就沒有人愛他了。」
「他不是你。」太宰說,「不要混為一談。」
「他確實不是我,」我望著白瀨比我要瘦小的身影和那枯瘦的側臉,嘆了口氣道,「他比我厲害啊。」
太宰愣了一下。
我望著白瀨深灰色的眼睛,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白瀨是個好孩子啊。即便經歷了這麼多,他也依舊是個好孩子。」
白瀨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身影抖了一下,他抬頭望著我,深灰色的眼睛就像是黑夜裡暗潮洶湧的大海。
他望著我,眼神茫然。
我隔空摸了摸他的頭道:
「他只是缺乏一個正確的引導而已。我等到了桑田醫生,可他的桑田醫生已經死了。」
接著,我有些悲哀地陳述道:「我只是比他稍微幸運一點而已。」
白瀨緊緊抿著唇看著我,眼淚從他深灰色的眼睛裡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