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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著想要下去,敦連忙抓緊我的腿彎哄道:
「別動,桑田醫生,乖啊,馬上就到宿舍了。」
這是什麼哄小孩的口氣,我可比敦大五歲啊。
想到這裡,我連忙拍了拍敦的肩膀:「怎麼能讓你背我呢,快放我下來。」
敦執拗道:「不行,是國木田先生要求我背你回來。桑田醫生,你總是過於逞強,我們是一個團隊,應該互相幫助啊。」
敦的態度非常堅決,我捂著通紅的臉道:「那你多累啊。」
敦搖搖頭,劉海旁的一小撮頭髮隨著他的搖頭輕輕晃動著:
「你不重。桑田醫生,你也太輕了吧,你不是醫生嗎,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被一個小孩子這麼教訓,一時之間我有些無地自容。
今天真的超級丟人,嘴上說著要阻止那匹馬,結果馬沒攔下不說,還被中原中也當成了搗亂的人,甚至在路邊這種地方都能睡著,還得讓敦背我回來。
我感覺今天這一天下來,我面子裡子全丟光了。
我有些崩潰地將臉埋在敦的後背上,少年的背沒多少肉,很瘦很單薄,頭髮和衣服上都是一股清爽的肥皂味。
我試圖和敦討價還價:「我現在都醒過來了,身體也沒什麼問題,讓我下來吧。」
敦似乎是被我說服了,將我放了下來。
但當我環顧四周的時候,我發現,敦並不是因為我的話把我放下來的,而是因為——
我已經到了偵探社。
我正準備跳下來,一雙有力的手架起了我,然後一路把我架到了偵探社的醫療室的小床上。
「賢治,」我聲音飄忽地開口道,「你幹什麼呀?」
賢治甜甜一笑,用最可愛的聲音說出了最冰冷的話:「讓與謝野醫生給你檢查身體啊。」
我下意識想要逃離,但在很快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我似乎是整個偵探社男生里除了潤一郎以外武力值最低的那個。
我躺在床上,面色麻木地望著圍在床邊的與謝野和國木田,弱弱地開口道:
「不用了吧,我自己就是醫生,我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嗎?」
太宰治靠在醫療室的門上,懶洋洋道:「你今天還說自己能應付那匹馬呢,不還是受了傷嗎?」
我有些委屈地反駁道:「我又不是因為那匹馬受傷的。」
國木田推了推眼鏡,嚴肅地望向我道:「桑田,你太喜歡逞強,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
太宰治這傢伙也在那裡攪混水。
他走到我的床邊,非常欠扁地說:
「啊咧,明明是偵探社裡最弱的那個,卻總是強迫自己做一些艱難的事情。有什麼問題就直接求助偵探社的成員啊,為什麼總喜歡獨行呢?」
「就像上次的名單那件事,明明求助我更容易達成結果的,非要拐彎抹角地利用其他異能者,你是有多不信任偵探社。」
我定定地望著太宰治,冷笑道:
「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只是不信任你。」
「哦?是嗎?」太宰治輕笑道,「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你信任的人呢。」
這混蛋!
我咬牙反駁道:「你好意思說我,你不也誰都不信任嗎?」
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了我的錯誤。
即使是太宰治,他也會信任中原中也。
而我——
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信。
我是一片無可救藥的孤島。
「我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一旁的與謝野有些傷心地垂頭看著我道,「這種現象持續多久了?」
我不知所措地望著與謝野,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我沒有不信任你們。這是老毛病了,我自己知道的。」
「老毛病你也應該告訴我們。」國木田嚴肅道,「以你這種極度嗜睡的狀態,是不適合參加任何戶外工作的,會非常危險的。」
我仔細想了想,垂下頭道歉道:「對不起,我錯了。」
國木田重重地嘆了口氣:「桑田,你這傢伙,在某些方面上比太宰還有難辦啊。」
一旁的與謝野盡職盡責地詢問道:「這種嗜睡狀態一般什麼時候出現?」
「受了傷之後,」我思索了一下,加了一句,「還有每年的11月份到12月份。」
太宰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開口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11月和12月是異能實驗進行到高潮階段的時間吧?」
這傢伙簡直是怪物,我真的不想理他了。
我悶悶不樂地偏過頭,然後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國木田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桑田,這兩個月你就別出門了,每天來偵探社,沒有工作也要來。你這樣,我們怎麼可能放心的下?」
我弱弱地反駁道:「其實我這症狀也沒這麼嚴重,我想睡覺的時候還可以通過注射藥劑保持清醒,不用擔心我隨時隨地睡著了。」
「什麼藥劑?」太宰治笑嘻嘻地舉著一根非常熟悉的針管道,「這個嗎?」
這個混蛋,又撬我的鎖!!!
我自暴自棄道:「是的,有問題嗎?」
一旁的國木田忍無可忍地給了我一個暴栗:「當然有問題!不許用!」
與謝野醫生的表情變得非常冷淡,她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