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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知別人如何,但在我們屈家,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不說別的,單是我們夫人對您如何,想必您心裡也都有數!」
提到了梅夫人,白芷似乎有了底氣,她看向施韻,帶著幾分說教語氣的說:「表小姐,別怪奴婢多嘴,實在是您剛剛說的那些話著實不妥。要是讓夫人知道了,夫人肯定會難過!」
「她對您比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好,可您卻還這般想,這不是往夫人的心上戳刀子嘛——」
白芷的話音剛落,施韻就贊同的點點頭:「姨母待我確實非常好!」不止想要我施家的家產,更想要我的命啊。
這般「大恩大德」,她施韻真是沒齒難忘!
「就是為了姨母,我才更要謹言慎行!」
施韻對於白芷擺出梅夫人的舉動,也回懟的話。
「白芷,你也常說,姨母在屈家立足不易。而姨母為何在屈家過得這般艱難,還不是因為梅家乃不入流的小吏,實在配不上理國公府的尊貴門第?」
施韻狀似為梅夫人訴委屈,實則是揭開了梅夫人最想掩蓋的傷疤。
娘家門第不高,自身出身不好,一直都是梅夫人最介意的事。
別看她能笑著自嘲,但如果有人敢恥笑或是非議她,她還不定怎麼記恨呢。
屈家的那些族人們,起初也都拿身份、門第說事兒,結果都被梅夫人不著痕跡的收拾了。
親眼看到好多族人被梅夫人笑著「勸」回老家,能夠留在京城的那些族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啊。
所以,他們就算在心裡嫌棄梅氏不配做一品國公夫人,也不敢表露出來。
更不敢像白芷說的那般,故意為難梅夫人。
那些屈氏族人,頂多就是遷怒施韻這個在屈家寄人籬下的小孤女,對著一個小姑娘動輒冷嘲熱諷、精神凌虐。
對此,梅夫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因為欺辱施韻,又不會折損她梅夫人的顏面,還能順帶著為她弄來不少銀錢呢。
施韻被屈家人打壓的越自卑,就越親近梅夫人這個姨母,越想用銀錢開路……嗯嗯,施韻來屈家不到三年的時間,梅夫人不但能有充足的銀錢用來管家,還攢了不下五萬兩的體己銀子。
所以,在理國公府,嫌棄施韻是鹽商之女可以,但絕不能DISS梅夫人出身不好!
白芷身為梅夫人的心腹,自然知道梅夫人的忌諱。
她聽完施韻的話,臉都嚇白了,慌忙說:「表小姐,您誤會了,奴婢只是說夫人不容易,奴婢從未說過——」梅夫人為何會這般不容易啊。
她一個小小的奴婢,哪敢說主人的閒話。她是嫌自己的命太長,還是覺得做大丫鬟不夠舒服?
「咦?你沒說過?可你現在就說姨母不容易啊。姨母為何不容易?這種事兒不是擺在明面上的嗎?」
施韻歪歪小腦袋,故意做出疑惑的模樣。
白芷:……
她真想捂住施韻那張嘴!
這位表小姐是真的單蠢天真,還是故意戲耍捉弄?
擺在明面上的道理,也是看破不說破啊。
一旦挑明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施韻聽不到白芷的心聲,如果聽到了,她一定會冷笑:大家?哪個大家?
看破不說破?
呵呵,明知道你們屈家上下又當又立,卻還要讓我裝糊塗,不能把話挑明了說?
憑什麼啊?
就憑你們屈家有夠無恥?
施韻做了一場噩夢,遇到了「仙子」,她積壓已久的怨念徹底被釋放了。
以後啊,她才不會顧忌屈家的顏面,她要實話實話!
屈家要是嫌施韻說話難聽,那就請他們先別把事兒做得那麼難看。
做了婊子,就要有做婊子的自覺!
別整天喝著施家的血,卻還嫌鮮血有腥味兒!
「還有啊,我不管屈家的那些事兒,也是為了姨母好啊!」
「你也說了,姨母不容易——」
施韻卻仿佛沒有看到白芷那張黑白交錯的臉,繼續慢悠悠的說道。
又聽到了「姨母不容易」幾個字兒,白芷差點兒跪下來磕頭:祖宗,求求你了,別再說這句話了,成不成?
如果這番話傳到夫人的耳朵里,奴婢、奴婢就真的活不成了!
「奴婢明白了,表小姐,您說得對,您是屈家的客人,屈家的事兒,您確實不好插手!」
白芷根本不敢再招惹施韻,唯恐對方又說出什麼「大實話」。
至於屈家那幾位主子,什麼借首飾、什麼索要貴重藥材,白芷也不敢招攬了。
雖然事情辦成了,她能得幾兩銀子的賞錢,但這些錢跟她大丫鬟的身份和小命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嗯,我也覺得不好插手!所以啊,他們的事兒,我還是能不沾手就不沾手,省得給錢給物,最後還不落個好!」
施韻見白芷認慫了,也就沒有趕盡殺絕。
後天還有個更重要的法事,施韻不想把精力浪費在一個小丫鬟身上。
當然了,施韻也是不想讓梅夫人生出疑心。
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可以因為周圍人的閒言碎語而使個小性子,但要是表現得太過分,梅夫人肯定會懷疑,並對施韻加倍防備。
如果梅夫人再弄個更毒的計謀,施韻有可能會防不勝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