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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懷疑,要麼是朱氏的手段太高超,連大夫都檢查不出來。
要麼就是凌子賀根本不是因為中毒,而就是被鎮魘或是其他的靈異手段。
直接說被鎮魘了,證據都好炮製!
凌子賀能夠逃出被朱氏重新控制的家,這說明在家裡,還有他的一些心腹。
只要跟這些心腹串通好,讓他們偷偷跑去凌子賀的臥房、書房藏匿一些紙人、符籙啥的,朱氏的罪名就能被夯實一大半!
到時候,再有他這個王府護衛拉偏架,就是知府也不敢幫朱氏!
如此……大事可成!
護衛想的很好,奈何他跟凌子賀的默契程度還是差了些。
凌子賀根本就沒有領會護衛的意圖。
或者說,在他的潛意識裡,就一直認定自己就是被朱寶珠用銀針給謀害了。
什麼鎮魘?
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護衛的話,非但沒有讓凌子賀得到提醒,反而勾起了他許多痛苦的回憶。
「對對,還有那些該死的江湖騙子們。他們又是給我做法事,又是給我灌符水,生生把我磨去了半條命啊!」
「一天來好幾撥……這些人都是受了朱氏的指使,朱氏這是生生要折磨死我啊!」
「兩位大人,求你們為草民做主啊!」
凌子賀說著說著,竟嗚嗚哭起來。
天可憐見,過去那大半個月裡,他真是吃足了苦頭啊。
然而,他這邊已經悲傷逆流成河,而知府和護衛卻GET不到他的淚點!
知府甚至覺得凌子賀不知好歹:人家朱寶珠這般大張旗鼓的幫你找救治的辦法,又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你!
知府可是聽說了,哪怕只是去朱家跳個大神、潑盆狗血,朱寶珠也能奉上豐厚的謝儀。
朱寶珠費錢又費力,結果,凌子賀還不領情。
哼,果然是個白眼狼!
就是護衛也有些無語,你特娘的這是在說朱氏的罪證,還是在夸朱氏賢良?!為了救你,人家果然做到了不惜一切代價啊。
凌子賀:……
哭了半晌,卻沒有任何人捧場,他自己都有些尷尬了。
凌子賀有點兒萎,朱寶珠卻開口了,「府尊大人,凌子賀的案子問完了吧?」
知府:……
他沒說話,而是扭頭去看護衛。
護衛面子上有點兒掛不住,不是因為知府,而是凌子賀太特娘的廢物。
護衛不言語,知府就當他默認了。
知府便一拍驚堂木,「凌子賀狀告朱氏謀害親夫,證據不足,不成立!」
聽到這話,護衛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凌子賀很是不服,可他卻又真的拿不出證據,只能一個人生悶氣。
凌子賀的官司輸了,那就該輪到她朱寶珠了。
「民婦狀告凌子賀謀害害命!」
朱寶珠從袖口裡取出狀紙,雙手高舉過頭頂,一字一頓的說道:「凌子賀為了謀奪我朱家財產,不惜買通車夫,給馬兒下藥,害得馬兒癲狂,最終致使我父親與馬車一起跌落懸崖,死無全屍!」
凌子賀聽了這話,頓時變得臉色慘白。
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朱寶珠忽然要把他治好了!
不是要救人,這毒婦是想讓他給朱家那個老不死的償命啊。
知府臉色也是一變,用力一拍驚堂木,「朱氏,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民婦沒有亂說,民婦有證據!」
朱寶珠當然不會像凌子賀一樣,空口說白話。
她高昂著頭,眼底帶著決絕,堅定的說:「凌子賀買通的車夫朱全,民婦已經找到了!」
「朱全跑去藥店購買藥材,具體的憑證,民婦也在藥店裡查到了!」
「還有胡招娣,她全程知情,也願意當堂指認凌子賀!」
人證、物證齊全,官司就算打到天上去,朱寶珠也底氣十足。
護衛:……
他總覺得,朱氏這番話在針對自己。
那什麼,他真不知道凌子賀竟這般大膽。
你他娘的一個贅婿,如果只是熬死了老丈人,欺負媳婦軟弱,趁機將岳家占為己有,這已經夠狠了。
萬萬沒想到啊,你丫一個泥腿子出身的小人物,居然還敢謀害人命。
護衛心裡有些發虛,就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居然還把人家當成圈裡的肥羊?
現在還專門跑到齊州來幫他撐腰、做主?
這——
應該不會連累自己吧。
護衛暗自忐忑。
知府卻似被打了雞血,整個人都莫名的亢奮:「哦,物證、人證都有?」
朱氏可以啊,悄不做聲的就弄了這麼多。
好,好哇!
只要證據齊全,他就能釘死凌子賀的罪名。
如此,就是一旁坐著的護衛也不好說什麼。
護衛甚至還會心虛,反過來討好他這個知府大人。
「藥店的帳冊,車夫朱全、姨娘胡氏,民婦都帶來了。」
朱寶珠擲地有聲,她的眼睛閃爍著灼灼的光,「事情具體如何,大人一審便知!」
「好,把物證呈上來!」
「帶朱全、胡氏!」
知府大人一通操作。
驚堂木啪、啪拍了好幾下,案件相關的證人們也都如實供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