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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菡萏日子過得逍遙,紀允和白玉霜就有些不如意了。
仿佛是一天之間,紀允就發現自己成了修真大陸的公敵,認識不認識的人,都在圍剿他。
起初,紀允還顧及著無極宗的門規,想著他是名門正派的弟子,不可輕易造殺孽。
但,隨著圍追堵截他的人越來越多,他和白玉霜別說一路打怪一路培養感情,連找個地方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紀允有些承受不住了。
「……你別怪我!這都是你逼我的!」
玄黃劍終於使出殺招,堵住他、試圖將他活捉的金丹初期的修士,竟這樣被他一箭刺穿了金丹。
第一次對著非魔修、妖修的人修下殺手,紀允多少有些不適應。
他喘著粗氣,滿眼愧疚,對著那具屍體輕聲說了句抱歉。
「阿允,這件事不怪你!是他對咱們不依不饒,你被逼無奈才不得不還手!」
雖然尋找藥材的道路受到了阻礙,但這一路的機緣卻不少。
白玉霜的身體狀態改善了許多,她還是不能使出全部的修為,但也不再是病歪歪,需要有人照顧、保護的孱弱沒有。
如果遇到低階修士,白玉霜還能幫忙遮擋一二,只是不能盡全力,否則,被藥仙子封住的魔氣會再次竄出來。
她拉住紀允的手,柔聲安撫著。
「我確實是被迫還手,可——」對方跟自己沒有生死大仇,而且在交手的時候,也沒有對他下重手。
紀允有種預感,對方似乎只是想將他活捉,而不是要置他於死地。
結果,他卻直接把人家給殺了。
紀允雖然對華菡萏這個小師叔出手了,但在他的潛意識裡,或許還記得華菡萏不是人、她只是一株仙蓮。
殺人和誅殺妖修,對於紀允來說,或許是兩種概念!
但眼前這個金丹初期的修士卻不同,他不是妖修啊,也沒有做危害修真界、屠戮凡人的錯事,他似乎只是想把自己抓住——
「那也不行啊!咱們又不認識他,他卻二話不說,上來就跟咱們動手。」
「誰知道被他生擒之後,他會做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兒?」
白玉霜果然是紀允的知心愛人,只看他愧疚的模樣,就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白玉霜抬起頭,一雙跟華菡萏極為相似的眼睛清冷又明亮。
她語氣堅定,眼神透著凌厲,無比認同紀允出手殺人的行為。
她的這種堅定與認同,給了紀允莫大的勇氣,也讓他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下來——
對!我沒做錯!都是他們的錯!
我殺他,也只是自保。
有了第一次,且心理沒有崩潰,紀允就慢慢習慣了這種「自保」方式。
死在他的玄黃劍之下的修士也越來越多。
「好個紀允,他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魔頭!」
「對對!我們只是想留下他,然後把他送去無極宗,沒想到,他竟殺了我的好幾個師兄!」幸虧他跑得快,否則,也會死在玄黃劍下。
「無極宗果然沒有看錯人,這等心思歹毒的劣徒,確實該被逐出師門!」
「……想問問丹真人,如果實在活捉不了,把紀允的屍體帶回去,能不能——」
最後一個聲音,雖然很微弱,說話的人也躲躲閃閃,但確實更多修士的心聲。
是啊,活捉紀允的風險太大了。
這廝的境界算不得頂尖,剛剛突破元嬰中期。
主要他身邊還帶著一個似乎受了重傷,修為跌落築基期的拖油瓶。
如果多來幾個元嬰初期,甚至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使出拼命的殺招,或許能把紀允幹掉。
可問題是,丹真人等一眾劍鋒大佬發出的「懸賞令」是活捉紀允啊。
活捉,太難了!
明明紀允的修為不高,他還帶著拖油瓶,但在危機關頭,他們這對兒男女總能使出一些新奇的招數。
而這些招數,總能讓他們逃過一劫。
另外,丹真人拿出來進行懸賞的獎品是元嬰丹,這種丹藥只對金丹期的修士有誘惑力。
那些真正的元嬰大能們,根本就不怎麼在意。
如果丹真人能夠或者願意拿出化神丹,呵呵,紀允分分鐘被活捉,然後搭乘最快的飛劍被送回無極宗!
偏偏,丹真人似乎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也聽不到眾修士的心聲,並沒有改變懸賞的條件。
就這樣,局勢悄然發生了改變,眾修士們從一開始的一哄而上,慢慢變成了觀望、遲疑。
當然,尾隨在紀允和白玉霜這對情侶身後的修士依然很多。
他們的蹤跡也總能被修士們發現。
沒過多久,紀允就驚愕的發現,在那群圍捕他的修士人群中,赫然出現了無極宗弟子的身影。
「你們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你們不知道,門派有規定,不許對同門下手?」
紀允又驚又怒,悲憤交加,他幾乎用控訴的口吻對幾個看著眼熟的無極宗弟子喊道。
無極宗弟子:……你丫居然還有臉說門規?
難道率先違反門規的人不是你?
而且你比我們的情況更加嚴重,你是對小師叔下殺手啊。
再說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無極宗的弟子了,我們就算殺了你,也不算違反門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