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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掌門師伯那慈愛、寬厚的笑容，紀允都能看出他對自己的器重與賞識。
有時，紀允都在想，當初如果他沒有入劍鋒，而是拜到了掌門師伯門下，那他——
不、不不，如果他給掌門師伯當徒弟，他就很難獲得那麼多的修煉資源。
掌門師伯什麼都好，就是、就是修為不高，且、且門下弟子太多。
如果沒有小師叔幫忙，依著紀允的天賦和努力，他未必能夠在宗門出人頭地。
小師叔……又想到了那個改變自己命運的女子，紀允的心底竟罕見的閃過一抹愧疚！
白玉霜與紀允相知相愛，對於他情緒的把控格外精準。
感覺到紀允的眼神不太對，白玉霜眸光閃爍了下，趕忙說道：「掌門師伯他們一定是受到了蒙蔽！這才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蒙蔽？」紀允明知道不是蒙蔽，可似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的。
「對，就是蒙蔽！」
白玉霜卻比紀允的心理素質強太多，她已經能夠做到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地步。
她沉聲說道，「阿允，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但現在，情況已經非常危機，我不得不說了！」
「什麼事？」紀允雖是疑惑，但心裡確實莫名的興奮。
他有種預感，霜兒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對他非常有幫助。
果然，就聽白玉霜認真的說道：「是華菡萏，我總覺得她有問題！」
「她有什麼問題？」別人不了解小師叔，作為曾經的仰慕者，紀允還是非常了解她的。
這就是個心思單純，甚至有些憨傻的小花妖。
她或許任性，或許貪玩、不思上進，但她真的沒有壞心眼兒。
紀允和華菡萏認識一百多年了，還從未見到華菡萏對某個人下殺手。
她的神魂也無比純淨，堪稱是他遇到的所有修士中，最乾淨的一個。
就是紀允最尊敬的掌門師伯，他其實也沾染了因果。
也是，作為縱橫修真界的大佬，誰的法器下還沒有幾個冤死的可憐人？！
但，華菡萏就沒有！
第797章 小師叔不想死（十二）
紀允雖然為了白玉霜而試圖殺害華菡萏，但他必須承認，他的這個小師叔是個善良的妖。
且那般單純的心思，就像修士們豢養的靈寵，紀允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來，她會有什麼問題。
「阿允，不要被假象所蒙蔽！」
「有句話說得很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華菡萏不是人類，她是在魔氣叢生的蓮池中衍生出的生靈！」
「她的天賦技能也非常逆天。咱們從來沒有見到她修煉，可是她的修為卻能達到金丹大圓滿！」
「她是怎麼得到這樣逆天的修為？吸收魔氣！」
「阿允，你好好想一想，華菡萏是在魔氣侵染中長大，又能吸收魔氣轉化為自己的修為……這難道不可怕？」
白玉霜緩緩說著，她表情認真，說出的話似乎也頗有些道理。
紀允都有些懷疑了，「霜兒，你是說小師叔是魔族？」
修真大陸有人類、妖族，自然也有魔族。
魔族都是天地間的濁氣、穢氣、死氣等演化而成，它們以魔氣為食，不但會侵染靈氣，還會腐蝕人類的靈魂。
而人類呢，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也有心理陰暗的一面。
會沾染因果，會衍生心魔。
當人修們無法克制自己的負面情緒，讓心魔恣意，便既有可能招惹魔族，他們那些沾染了黑氣的神魂，可是魔族最喜歡的食物啊。
一旦入了魔，那就回成為魔修，與整個人類為敵。
萬千年前，修真大陸魔族恣意，人類修飾和那些仙草靈獸的妖修們，深受魔族的侵害。
還是人修和妖修聯合起來，拿出魚死網破、死戰到底的架勢，才將魔族驅趕至荒蕪大陸或是暗黑世界。
但，魔族並沒有就此被打敗，它們經此一站，反倒變得愈發狡猾起來。
它們不再大規模的進攻，而是採取了一點點滲透的辦法。
每隔幾十上百年，就會聽到某個坊市或是人修城池被魔族侵染的消息。
而魔族也學會了偽裝，它們混跡在人修世界，利用人類自私、貪婪、怯懦等弱點，一步步將人修拖入黑暗。
「這可能嗎？」紀允清雋出塵的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但他的語氣已經鬆動了，仿佛信了白玉霜的話。
「怎麼不可能？阿允，華菡萏不是人類啊，她本身跟咱們就不是一個種族！」
白玉霜卻一副十分篤定的模樣，仿佛早已看穿了華菡萏的真面目。
「阿允，你那日對華菡萏動手確實不對，但也不是罪大惡極啊。華菡萏本身就是一株仙蓮，即便開啟了靈智，她也不是真正的人類。」
而在修真世界，用開啟了靈智的妖獸、仙植煉製丹藥或是法器，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因為在這裡，本身就是弱肉強食。
妖獸或是妖植也從不避諱以人類修士為食物啊。
紀允唯一能夠稱得上過錯的地方，約莫就是忽略了華菡萏是他小師叔兼恩人的身份。
但，這也不是不能原諒的。
其他門派里，也有將護教神獸或是所謂的師叔靈獸拿來「犧牲」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