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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還有人把在路上救下的「紅顏知己」也帶了來。
就只見一行長長的車馬後面,跟著一輛小巧的馬車,馬車裡坐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眉眼精緻,氣質嬌弱。
她斜靠在車窗邊,一隻雪白素手輕輕掀起車簾,一張膚若凝脂、螓首蛾眉的如花嬌靨在窗邊若隱若現。
「……這就是京城啊,我阿爹就在裡面!」
美人兒眉頭微蹙,眼中水光點點,仿佛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煙雨輕愁之中。
而她的另一隻手,則捏著一管完美無瑕的白玉簫,看著就十分不俗……
第594章 壞皇后要從善(二十)
「姑母,侄兒在外面這兩年,真是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
「難怪聖人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在外面真真能學到很多書本上所沒有的知識!」
許九郎一行回京後,並沒有立刻來皇宮拜見許皇后。
因為許九郎盛名已久,人還沒有抵達京城,只是消息傳出來,許家便被雪片般的拜帖淹沒了。
而許家已經多年沒有這樣的追捧待遇了,許家上下欣喜若狂。
許父便讓許夫人進了趟皇宮,仔細跟許皇后解釋清楚。
許皇后呢,倒也沒有太計較,她的事雖然要緊,卻也不是很急。
許皇后明白許家沉默太久,極需要一個讓世人重新知道許氏威名的機會。
許九郎的回歸,便是極好的契機。
作為許氏女,許皇后當然希望家族能夠像往昔一樣,成為世家的領袖,是諸多家族的焦點。
所以,對於許九郎不能立刻來皇宮覲見,反而像只花蝴蝶般參加各種宴集,許皇后非但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反而非常支持。
不過,許九郎沒有進宮,跟隨許九郎在外面遊歷兩年的侄子,倒是可以先過來給許皇后講一講沿途的所見所學。
「……姑母,就是在我們準備回京的路上,換乘水路的時候,還遇到了一件新鮮事呢!」
許十一郎滔滔不絕的說著,忽的想起了什麼,八卦兮兮的說道:「梅家那個四郎,不知怎的就在江里救了一個女子!」
許皇后心裡一個咯噔,莫名的,她總覺得這個女子似乎有些不尋常。
許十一郎沒有發現皇后的異常,而是繼續講著:「那個女子也是奇怪,說她沒有規矩和教養吧,聽她說話的方式,應該也讀過書;」
「可說她知書達理吧,她又不太注意一些禮數和小節。」
「那日梅四郎把她從水裡救出來的時候,許多人都跑去看熱鬧,我也瞟了一眼,發現她身著素服,應該是家中有長輩去世。」
「但……」
許十一郎說到這裡,就有些為難,不知該什麼繼續往下說。
因為那位看著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姑娘,她的言行舉止,頗有點兒讓許十一郎看不慣。
「莫非這女子做了什麼不守規矩的事?」許皇后看出侄子的為難,想了想,隨口問了一句,「比如她輕易就跟一個陌生男子許下終身,還在孝期就與人家有太過親近的舉動?」
如果是過去,許皇后還真不會覺得世間有那等「為愛痴狂」的女子。
仿佛這世間除了愛,再無其他要緊的事。
不管什麼情況,只因為一個「情」、一個「愛」就能豁出一切、犧牲一切。
什麼禮義廉恥,什麼責任親情,他們統統不在乎。
可自打白露跑來認親之後,許皇后才知道,過去是自己孤陋寡聞了,世間確實有這樣的「奇女子」,並且就在她身邊。
許皇后的話剛說完,許十一郎就露出驚詫的表情。
得了,不用他再多說什麼了,許皇后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侄兒也不是背著別人說閒話,實在是、實在是有些看不慣!」
許十一郎驚詫過後,又有些羞赧。
他自詡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現在卻在人後議論別人,難免有長舌婦嫌疑。
但他實在憋悶的厲害,且事情還牽扯到了梅家。
許十一郎覺得,他有必要跟姑母仔細說說。
「姑母,侄兒總覺得梅四郎對那女子的態度有些古怪!」
許十一郎仔細回想著,慢慢說道:「他在江上剛剛救下那女子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
「但隨後,我們一行人抵達沂州,準備從水路改道陸路的時候,在沿途的驛站歇息了一日。第二天,梅四郎對那女子的態度便有了變化……」
而驛站什麼的,除了接待來往的官員住宿,還為那些送信的驛馬提供服務。
許十一郎就在驛站收到了京城送來的家書。
他雖然沒有看到梅家的僕從,但他就是有種預感:「梅四郎原本是想上了岸之後,就命人把那女子送走。結果呢,只是在驛站過了一夜,第二天他就仿佛忽然對那女子情根深種,不過幾日的功夫,兩人就如同一對有情人般親近!」
原本許皇后還只是當個新聞來聽聽,但到了此刻,她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不會吧,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但如果那女子的身份沒有問題,似梅四郎這樣自持甚高的貴公子,又怎會跟一個來歷不明的民間女子「私定終身」?
忽的,許皇后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脫口問了句:「十一郎,你可知道那個女子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