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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卻故作神秘的說道,「阿爹,保密!等女兒弄好了,再給您一個驚喜!」
「保密?還驚喜?!哈哈哈~~」乾帝被白露的小模樣逗樂了,仰頭一通大笑。
「哎呀,阿爹,不許笑話人家啦,人家真的準備了好玩意兒呢。保准阿爹沒見過!」白露鼓著腮幫子,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好、好,不笑、不笑,誰都不許笑我們端柔公主!」乾帝那叫一個開心啊,無比配合的點頭。
父女倆其樂融融,笑聲不斷,梅貴妃卻有些泛酸——她的兩個兒子,在乾帝面前都沒有這般受寵呢!
然而很快,梅貴妃就發現,白露不只是讓她嫉妒,還真的會惹麻煩。
乾帝絕對是白露的好父親,很快就安排了幾個木匠。
但男女有別、尊卑有序,白露作為公主,又住在內廷,根本不能留匠人在宮裡幹活。
靠嘴巴說,又怕說不清楚。
白露只能非常不習慣的捉著毛筆,歪歪斜斜的畫了幾張草圖。
真·草圖啊,畫個直線都拐彎兒的那種。
還是白露讓宮女跑了好幾回,嘴皮子都被磨破了,而匠人呢也經驗豐富,兩邊共同努力,終於弄明白了端柔公主的想法。
幾天後,成品就做了出來。
白露雖然覺得梅貴妃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美好、善良,但到底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
得了好東西,她給自己和乾帝分別留了一份兒,然後將另外一份送到了延嘉殿。
梅貴妃卻並不領情,眼中難掩嫌棄:「露兒,這就是你讓匠人做出來的好東西?」
梅貴妃也想繼續偽裝,可面對白露這麼一個「率真」、「活潑」的姑娘,她真心有些疲倦。
而且吧,白露入宮這段時間,梅貴妃已經命人偷偷去魯州調查。
前兩天那邊剛剛傳回來消息,說魯州確實有個白玉柔,白玉柔確實有個私生女,但那個姑娘似乎不叫白露!
「我就知道是這樣!」
梅貴妃早就覺得白露有貓膩,但她還是沒有想到,這個丫頭片子竟這般膽大妄為,連冒名頂替的事都做得出來。
她,這是欺君哪!
自以為抓到了白露的把柄,梅貴妃就真的很難在白露面前再偽裝什麼慈愛善良的好長輩。
當然,確鑿的證據還沒有抓到手,梅貴妃更不想跟白露撕破臉。
她掌握白露的把柄不是為了摧毀白露,而是想利用她,讓她幫自己去對付許皇后。
既然白露還有用處,梅貴妃就還願意跟她虛與委蛇。
但,想要梅貴妃像一開始那般面面俱到,甚至哄著捧著,卻是不可能了。
「對啊,這是圈椅,有扶手,有靠背,坐上去,特別舒服!」
白露像個急著顯擺的小孩子,不但嘴巴說,還親自跳上去做示範。
當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扶手上,兩隻小腳可以輕鬆的晃悠,頓時覺得無比舒服。
這才是真正的「坐」嘛,跪著算什麼回事兒。
梅貴妃卻搖了搖頭,「這樣坐確實束縛,但不合規矩,還會被人恥笑!」
梅貴妃不是世家女,卻傾慕世家的風雅、典範。
而在世家,就是一直沿用古禮,坐,就要跽坐。
椅子?
應該叫胡床吧,那是沒有規矩的野人才會用的玩意兒。
梅貴妃說被人恥笑,也不是誇大其詞,而是這個時代就是如此。
如果誰家宴請,擺出胡床來待客,妥妥會被上流社會拉黑。
因為不合群,沒規矩,不講究,儼然就是整個群體的另類……
第587章 壞皇后要從善(十三)
梅貴妃不是世家女,她看到白露送來的胡床(也就是椅子啦),興許還會敏感的覺得,白露在嘲諷自己。
「露兒,陛下心疼你,雖然免了你的禮儀課,但有些常識,你還是要學習!」
梅貴妃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那個礙眼的椅子上面挪開,淡淡的說道:「這樣吧,待會兒我讓秋月去鶴羽閣,好好和你講解一二!」
梅貴妃的另一個大宮女聽到這話,整個人就是一個激靈。
那啥,不能怪她膽小啊,實在是這位端柔公主不按常理出牌。
上次春花姐姐也是奉命去鶴羽閣教導公主,結果呢,公主卻怪春花姐姐不應該打罵小宮女,還說春花惡毒,反過來打了春花姐姐的板子。
消息傳出來,梅貴妃自是被氣得夠嗆。
就是其他的大宮女也覺得不可思議:大宮女奉命提點公主的規矩、禮儀,結果公主不配合,大宮女總不好直接處罰公主吧。
那就只能打公主身邊的小宮女。
這既是一種懲罰,也是一種威嚇。
但凡心疼自己奴婢的主子,都會稍稍收斂些,儘量不再連累人家。
而端柔公主呢,嘴上說著人人平等、主人奴婢都是爹生娘養,可她明明看到自己的小宮女因為自己犯錯而受罰,卻還不肯改正。
梗著脖子繼續胡鬧,結果梅貴妃直接爆發,把鶴羽閣所有的宮女、內侍都打了一頓。
……看著那些小宮女、小太監被打得淒悽慘慘,立政殿的宮女內侍們都有些同情:可憐啊,前世不修、今生就遇到了這樣的主子。
你說她惡毒吧,人家卻口口聲聲幫奴婢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