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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衛素梅坦然的模樣，眾人說不出「市儈」這樣的貶義詞。
但，大家的心裡到底有些彆扭。
還是趙萌萌，忽的啊了一聲，似是想到什麼。
緊接著，她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神情更是無比懊惱，似乎在後悔自己不該在鏡頭前「失態」。
那件事可是親媽的隱私啊，在沒有得到她的允許下，趙萌萌覺得自己不該隨意泄露。
她越是這樣，眾人越是好奇。
娜姐則是一臉的生無可戀，唉，自家這個藝人啊，還真是肚子裡藏不住事兒。
她哪裡還像個傲嬌的大小姐啊，分明就是個傻乎乎的鐵憨憨！
看到趙萌萌以及眾人的表情，衛素梅並不以為意，反而主動的繼續說道，「不用這麼避諱，其實我的病，不是什麼隱秘，或是見不得人的醜聞。」
病？
衛媽媽得了病？
攝影小哥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一眾工作人員更是面面相覷。
他們也算跟衛素梅親密接觸了兩天，在那兩天裡，大家同吃同住，算不得多親近，可好歹也有了了解。
且看衛素梅淡然、平和的模樣，再看看滿院子都是她親手製造的物品……她哪裡像個病人。
偏偏，趙萌萌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讓眾人忍不住聯想：衛媽媽難道得了什麼重病、絕症？
「半年前，我查出了乳腺癌！」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衛素梅卻主動開口了。
「哈？乳腺癌？」
眾人紛紛吃了一驚。
因為在世人看來，癌＝絕症！
只要得了這種病，基本上就被宣判了死刑。
雖然可以做化療、做手術，或是用藥物控制，但也等多是推遲死亡的腳步。
治療和不治療的區別，約莫就是晚一天死和早一天死！
但不管早晚，必死的結局卻無法更改。
當然，也有人說，癌症之所以會成為絕症，很多情況下，都是病人太過恐懼，生生把自己嚇死了。
所以，一般來說，但凡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人，心氣兒瞬間就散了，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死氣沉沉的暮氣。
而眼前的衛素梅，如果不是她自己親口承認，任誰看了她的模樣，也想像不到，她居然是個癌症患者。
沒有絕望，沒有死氣，反而積極樂觀，談及自己的病情也毫無避諱！
這……大家真的很難相信。
就是編導，在聽到衛素梅說自己得了癌症的時候，第一反應也不是「太好了，又有爆點了」。
他雖然想讓自己的節目火，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底線。
對於弱者，他還保有起碼的同情心與悲憫。
不過，眼前的衛素梅，似乎不需要外人的同情。
人家早已想開了，而且無比平靜、坦然的面對這一切。
「是啊，半年前我就得了乳腺癌。」
「說實話，剛剛得知病情的那一刻，我的世界都崩塌了。」
「你們或許沒有見過曾經的我，那時我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每天就是買菜、洗衣服、做飯，照顧丈夫、女兒……我的生活單調而忙碌。」
「……我會騎自行車跑去另一個城區買東西，只為那裡的雞蛋便宜兩毛錢。我也會為了幾毛錢的菜價，跟小販糾纏半天。最後實在講不下價來，還會拿上人家一頭蒜或是一根蔥做添頭……「
第357章 富媽媽窮媽媽（十七）
對著鏡頭，衛素梅絲毫沒有羞赧的提到了自己曾經的小市民行徑。
她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吧？呵呵，我不是真的超然脫俗，曾經的我，也是個市儈、庸俗的家庭主婦。」
眾人：……
真是沒看出來。
不過，這樣的衛素梅，反倒更讓他們覺得親切，因為自己的親爸親媽或者是家中的親戚，就是這般「節儉」的人。
「早已習慣了一分錢掰兩半花，所以，在得知病情的那一刻，我不是想著趕緊活命，而是在心裡默默盤算：治療癌症需要花多少錢？！」
「這就是窮人的悲哀。我不是不怕死，可我更怕因為病而欠下一大筆錢，更怕拖累兒女。」
聽到這裡，趙萌萌嘴唇蠕動了幾下，她想說點兒什麼，可喉嚨卻似是被什麼給堵住了。
衛素梅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忙沖她擺了擺手指，「萌萌，我知道，你不怕被我拖累。」
「可做父母的，只要真心疼愛兒女，又有哪個願意捨得讓孩子們吃苦受累？」
衛素梅笑著說道，「我們萌萌善良又孝順，她也能承擔得起我的醫藥費，可我就是不想拖累她。」
「所以，得了病之後，我誰都沒告訴，一個人回到了農村老家。」
「許是徹底看破了生死，我開始試著很多過去想干而沒能幹成的事兒。」
「裝修老屋，燕子銜泥般，一點一點的親手打造屬於自己的樂園。」
「我還開始學習中醫，嗯，雖然看破了生死，可說到底，還是捨不得離開。」
衛素梅緩緩說著過去半年裡，自己的點點滴滴。
聽到她用平和、淡然的口吻訴說自己的歷程，包括趙萌萌在內，眾人的眼睛都有些酸。
唉，都說不破不立，可問題是，這個「破」又豈是輕易能做到的？
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又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而跑到偏僻的小山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