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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澤無醒來的時候正值夕陽沉沒,火紅的太陽變成了水滴大小的圓點,被遠處的建築擋住。天邊是溫柔的橘色調,慢慢過渡成土黃,又變成檸檬黃,然後是乾淨的白,在接著暈開藍色,一直到優雅的灰藍。遠處的樓房高塔,都變成了黑色的剪影,細細的電線把天空劃分成幾個書籤。這時候的光線看起來很明亮,但是卻照不清楚一片葉子。窗框在牆上拉出一長片影子,牆上一點凹凸不平都會變成一副抽象畫。林臨的玉佩是從那種地方拿出來的,不處理乾淨月見澤無根本就不敢給仁王雅治和幸村精市,雖然林臨也可以找人給他處理,但是月見澤無不相信那些人,只得自己來盯著,這一個星期平均每天只睡一個小時,有時候多一些有時候少一些,像是這兩天,月見澤無就完全沒合眼。
其實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睡著了月見澤無也是淺眠,隨時的可能會驚醒,所以他真正的睡眠時間可能是每天一個小時都不到,長時間的缺少睡眠對他的影響也很大,頭暈、噁心、一陣陣心悸,還有時刻不停的頭疼。回來之後月見澤無就已經睡了一會,因為聽見了聲音才下來,當時他的那些不良反應仍然還在,但是都被他自己壓制住了。現在又睡了一會,頭暈噁心的狀況好了很多,但是依舊想睡,可是再睡下去估計就要頭疼了。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月見澤無睜開墨蘭色的眼睛,低頭看向睡在自己旁邊的小狐狸。
月見澤無能猜到,仁王雅治一個是在旁邊等他,怕弄出聲音,於是就干坐著,周圍太安靜了,小狐狸白天又打了好幾場比賽,等著等著就睡著了。仁王雅治蜷縮在沙發上,頭枕著月見澤無的腿,銀藍色的頭髮被夕陽染上一層金紅色,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暗影。小狐狸睡著之後看起來很乖巧,和平時賣乖的樣子不同,那是一種全然的放鬆與無害。月見澤無垂眸看著被夕陽親吻的仁王雅治,伸出手,像以前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戳了戳他仍帶著肉感的臉頰。微涼而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仁王雅治也像之前的無數次那樣,沒有一點戒心的繼續睡著。
有一隻狐狸對他交付了全部的信任。
月見澤無指尖一顫,然後輕輕用手蓋住仁王雅治的臉,不讓陽光打擾他睡覺,然後輕輕靠在沙發靠背上。
窗外幾點露濃月薄,風也帶殘香。
仁王雅治不久也醒了,小狐狸先是蹭了蹭毛茸茸的毯子,然後睜開眼。睫毛從眼前的東西上划過,帶著眼睛一陣癢意。有那麼一點起床氣的仁王雅治一爪子揮了上去,幸虧月見澤無收手快,這才沒有被打到。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月亮還是影影綽綽的一團暗色,倒是星星零零散散的有幾顆正掛在天上,正對著他們的是一顆紅色的星星。剛睡醒的仁王雅治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然後揉了揉眼睛,被月見澤無握住了手。
「早上好。」月見澤無自然的道了早安,完全沒有表露一點自己是在逗狐狸的跡象。
「早上好。」仁王雅治剛醒時的聲音有一點奶,聽起來倒是與仁王雅人有幾分像,但是月見澤無總覺得仁王雅治的聲音要更可愛些。還沒清醒過來的小狐狸撲倒在月見澤無身上,重啟大腦,片刻之後——
「什麼?早上了?」仁王雅治差點跳起來,幸好月見澤無早有準備,攔腰抱住了他,不然小狐狸非摔下去不可。「早……不對,澤無哥你又騙我!」
「又?」月見澤無挑眉。他可不承認這一點。
「之前騙我有事,然後這麼久才回來。」仁王雅治嘀嘀咕咕,摸索著下去開燈。月見澤無失笑,就是因為有事所以這麼久才能回來啊。但是對於現在的小狐狸來說講道理是行不通的,月見澤無也只能順勢認下。
「我和幸村做了晚飯。」仁王雅治想起了他們一起做的面,不過……「現在好像不能吃了……」
「你沒吃晚飯?」月見澤無看到桌子上有兩碗面,一下子便明白了仁王雅治也沒吃晚飯,但是小狐狸是為了等自己,月見澤無總不能把人教訓一頓。
「……我,我想等你一起吃來著……」但是沒想到自己也睡著了。
「還能吃,但是現在不會太好吃。」月見澤無按了按眉心。他什麼時候在這些地方虧待過小狐狸,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買食材,看兩碗面的分量,既然是幸村精市和仁王雅治一起做的晚飯,就不可能沒有幸村精市的那份,三碗面差不多就是一袋的量了——家裡的面只有一袋。因為平時月見澤無會親自下廚,仁王雅治吃這些方便食品的機會很少,根本沒準備那麼多。
「沒關係,puri~」仁王雅治坐到椅子上,把另一碗向月見澤無的方向推了推,示意他也坐下。「這可是我和幸村親手做的,你不許嫌棄。」
兩個人一盞燈,一起吃完了泡的已經漲大的面。面被泡的過軟,冷掉的湯汁味道有些怪,但是看著眉眼冷淡、認真吃著黏成一團的面的月見澤無,仁王雅治卻覺得很好吃。
窗外的月亮清淡乾淨,像是回憶里一盞自由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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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在沒有安全感的時候睡的特別淺,有人靠近就會醒,但是在讓我安心的地方的時候睡的比較安穩,輕輕碰一下什麼的是不會醒的【但是只是輕輕碰一下,像什麼偶像劇里在旁邊大喊大叫或者直接抱起來都不醒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休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