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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臨兩手一攤,他既不是月見澤無的家長也不是他的戀人,對於這種情況沒什麼干預的權利。
更何況,且不說這兩種身份是不是真的就能管控月見澤無了,就單說月見澤無現在美人在側的生活吧,有什麼干預的必要呢,如果真這麼做了……
林臨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酸。
美人在側啊~比不了比不了。
這邊林臨在打趣,那邊的月見澤無卻也未必就真的像他說的那般享受。
「格林先生。」科威特帶著靦腆的笑坐在一旁,搶了僕人的工作來給月見澤無端茶倒水——這也是讓月見澤無頭疼的原因之一。
按理說以前的西方貴族都以不事生產來顯示身份——他們也的確不需要去工作。這也是為什麼月見澤無在看到紙條上說科威特和蒙德去了廚房的第一反應就是有問題。
畢竟別說主僕之間,就算是僕人之間的差別也是極大,不同的僕人活動區域也不同,要是在現代這種情況還有可能,但是在這個副本的背景下主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自己親自去廚房的。
但是轉過來想想,就算是兩個人之中的一個或者是兩個都想去下毒,親自去廚房也未免……這不是生怕別人不懷疑自己嗎?月見澤無也只好告訴自己這只是個蹩腳的劇本,強按下自己的強迫症,畢竟他也不能把劇本的作者拉出來嘲諷一頓。
「最近女爵……」放下茶壺,科威特猶豫著說起了一些語焉不詳的話。
不過雖然他沒說請,話里的意思大概也變現明白了。科威特向月見澤無提起蒙德,兩人之間除了主人和客人的關係還有什麼其他的紐帶,也不過只有一個林臨扮演的女爵罷了。月見澤無是女爵的現任「小白臉」,蒙德大概是前情人。現在蒙德需要支持,在拉攏林臨,月見澤無可不是就礙眼了。
「您還是儘量不要……」
「我知道了。」儘量不要出去嗎?月見澤無捻著書頁的指尖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隨即便放下了書。「謝謝。」
「啊……不,不用的。」科威特以一種和陰鬱又清俊的、仿佛是傳說中的血族一樣的外貌極為不相稱的弱氣聲音回答道。月見澤無突然就覺得,林臨會開玩笑也不全是因為他那個人就是惡趣味的原因。科威特面對自己的時候確實……很不對勁。
不過月見澤無很確定科威特對自己絕對沒有那種想法——也不知道林臨是怎麼想的,好像他是什麼人見人愛的存在一樣,在科威特面前晃一圈就能讓科威特喜歡上。
他懶得管那麼多,應付了幾句後,科威特很知趣的離開了,心裡有了些打算的月見澤無倒也沒急著行動,而是耐著性子等了許久。
倒也沒有什麼其他原因,只不過是要避開幾個不太方便的時間罷了。
月見澤無曾再次回過廚房,但是什麼也沒碰到。接下來就是四處碰運氣了——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是碰霉氣。
什麼也沒有。就好像那天只是他的錯覺、或者乾脆只是一場精神緊繃下催生的夢罷了。
副本是沒有自己的意識的,它只是個被截取出來的、不斷重複的場景罷了。那這個特別的存在就只能是受人控制的了。在這個副本里,所有人——無論是玩家還是NPC,無論是活著的還是已經死去的,都只與一件事有關。
朗弗爾伯爵的身亡。
廚房很可能是有關的地點,所以那個東西出現了。其他的地點都在哪裡月見澤無不知道,但是有一個地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就是書房,朗弗爾伯爵的身死之地。
懷疑是一種美德,月見澤無始終這麼認為。他也一直沒有改變自己對科威特的一些看法,所以,科威特讓他不要出去這件事無疑讓他在月見澤無眼裡更可疑了。
月見澤無要去的地方很明顯,就是現在已經沒什麼人會再到訪的書房。他沒有特意的避開其他人,反正依照他的身份,除了科威特之外的NPC們要麼不屑與理會他,要麼不會主動來搭話,也就只有科威特一個例外。至於其他玩家,這次的玩家裡面沒有傻子,不會有無利可圖的情況下還要撕破臉的。
書房的門被緊緊的關著。這幾天無論是茜茜夫人還是蒙德都很少來這邊,科威特就更不用說了,這位小少爺可是天天去客房報導的。帶著白色手套的手壓住門把手,門鎖的機柁聲響起,門並沒有被鎖上,倒是省了他撬鎖的功夫了。
月見澤無沒急著進去,而是先開燈,然後看了看裡面的場景。看得出來這裡被打掃過,但是窗戶被封住了,窗簾拉著,兩邊露出來一點封窗戶的木條來。
因為好久沒有通風的緣故,紙張受潮後的捂味和已經開始變得渾濁的血腥味,再混合著一點特殊材質的藏書的味道,書房裡的氣味著實不太好聞。月見澤無放開扶著門的手,緩步走了進去,還沒走出幾步,門突然被關上了。
回頭看了一眼,月見澤無沒有多在意,畢竟門已經關上了,如果真的打不開的話現在慌張也沒用。
地毯上還有一點血痕,以及大片的血被沖洗之後留下的鏽色的痕跡。在這裡,月見澤無心裡突然有了一點不太安定的感覺。他確定這不是因為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密閉的、發生過命案的房間裡而產生的感覺,如果要真的說起來的話……倒像是……
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