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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月見澤無點了點報告單,小徒弟似乎不那麼聽話?是他對這個小徒弟太溫和了嗎?之前的那些學生似乎沒有這種情況。自己提高訓練強度,這也是誘因之一。
好啊,真好。月見澤無的面色更冷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看著檢查報告。真是個有上進心的好學生。
剛剛醒過來的幸村精市一僵,強勢的、不知道懼怕是何物的立海大部長,國中網球界天花板級別的神之子難得生了逃避現實的心思,安然就閉上眼睛裝作自己從來都沒有醒來。
「幸村。」月見澤無平靜的聲音響起。幸村精市卻覺得這聲音好似浮沉著邊緣鋒利的碎冰的、湍急河流拐彎處的平靜水面,水下就是洶湧負責的暗流,可以瞬間吞沒一個人。有些莫名心虛的幸村精市眨了眨眼睛。「醒了就先坐起來吧。」
「是。」幸村精市慢慢的坐了起來,空氣安靜的幾乎快要凝固,讓人窒息。幸村精市就這麼坐著,也不敢亂動——畢竟自家老師看起來的確很生氣。
「自己看看。」月見澤無也不管幸村精市能不能看懂,直接把報告塞給了他。不過好在雖然那些專業術語和體內各種物質的數據看不懂,但是有關過度訓練對身體的影響以及可能成為了病情惡化的誘因之一的那段他看明白了。幸村精市的第一反應就是現在總算知道了老師為什麼生氣了,但是隨即又反應過來自己的問題。
「抱歉,老師。我現在很嚴重嗎?」幸村精市捏緊了檢查報告。他知道自己之前檢查出了問題,可是這不代表他就是個廢人了,最近他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進步過了,一時心急就加了一些訓練內容,沒想到會……
「問題還在可控範圍之內,我會儘快安排給你手術。」月見澤無站了起來,從幸村精市的手裡抽回報告。「術前的調養做的還不錯,這幾天再進一步調整狀態,等待手術。你從今天開始住院,晚上我回去拜訪你的父母,至於你需要的東西我也會一起帶過來。」
「不出意外的話我會暫時給你請個長假,等到第三學期——或者是國三,你才能回到學校。」抽出了口袋裡的原子筆,在紙上寫著什麼。「網球部會由柳君和真田君來接手,你的課業雅治在術後給你補習。」咔噠一聲,月見澤無收起了筆,微微抬眸看向插不上話的幸村精市。那雙墨蘭色的眼睛黑沉沉的,就算是受寵的小徒弟幸村精市也感到有點害怕。
「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網球場上說一不二的幸村精市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點頭機器罷了。
幸村精市的母親捂著嘴,眼裡是滾燙的淚水,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幸村早織站在父親身邊,愣愣的看向母親。
「媽媽,你怎麼哭了?」幸村早織眨了眨眼睛,卻並沒有得到母親的回應,父親也只是摸了摸他的頭。「哥哥是生病了嗎?」
「是啊,哥哥生病了。」幸村俊也又揉了揉幸村早織的頭髮,強忍著擔心的情緒。「所以早織一會不可以鬧哥哥哦。」看到女兒嚴肅著一張臉用仍帶著奶氣的聲音認真的回答,幸村俊也勉強的笑了笑。「紗記,你也是,月見桑不是說沒有問題嗎,別這樣了,倒讓精市不安心。」
其實幸村俊也又何嘗不擔心,就算他知道月見澤無是知名的專家,就算月見澤無說了成功率很高,但是作為一個父親又怎麼可能完全放心下來。但是他也了解自己的兒子,他完全相信,如果不是這次意外的檢查出來,幸村精市一定會拖到不能再拖然後才入院、通知他們來簽手術單。畢竟幸村精市是一個習慣性的把所有事情抗在自己身上、一個人解決的人。他們不能露出這種樣子來讓幸村精市自責。
「多謝月見桑了,精市的安排就按您說的來,我明天就回去給他辦請假手續。」幸村俊也對月見澤無鞠了一躬。「多謝您的幫助。」
「不必。」月見澤無把抱著自己的腿的幸村早織交給了仁王雅治,因為幸村精市的緣故,平時幼稚到會和幸村早織「爭風吃醋」的仁王雅治這次一點反應都沒有,任由幸村早織一個人獨占月見澤無。「你們可以進去看看。」
仁王雅治自覺自己這種時候不應該進去,畢竟這是一家人說話的時間——再說了萬一幸村被家長教訓了可怎麼辦,這個熱鬧好看是好看,但是性價比太低了。不靠譜的念頭一閃而過,小狐狸跟上了自己的飼養員。
辦公室里,月見澤無坐在辦公桌後,正在敲著鍵盤,修長的手指泛著冷白色,像是北歐神話里的雪原精魄,只有關節處的顏色才略深一點,泛著一點似粉非粉的色澤。仁王雅治熟練的從柜子里翻出自己的小白狐狸,白毛狐狸抱著白狐狸窩在椅子上,看著月見澤無指節處一直在上下躍動的深色出神。
唔……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是為什麼呢?最近他可沒有犯錯,更沒有惹月見澤無——仁王雅治回想著月見澤無離開前的那幾天,他沒有故意往月見澤無的咖啡里放糖,也沒用偷偷吃甜食,更沒有把便當里的蔬菜都分出去。那是為什麼呢?
「雅治。」月見澤無停下了動作,看向仁王雅治。來了。仁王雅治回過神,繃緊了神經。「幸村偷偷加練的事你知不知道。」
「……puri?」幸村……加訓?可是最近網球部都在加訓啊。 「我明白了。」月見澤無點了點桌子,然後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石川?麻煩給我預約一次全套的體檢。現在就可以做嗎,好。」掛斷電話,月見澤無看向仁王雅治。「既然幸村加練了,你們應該也一樣。去做一次體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