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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江尤顯然比他們兩更懂何為無恥。
留影石拿過去一瞬,隨後便被渡劫道人扔了回來,對方的臉色奇差無比,顯然被逼迫的滋味一點兒都不好受。
江尤沒有說話,目的達到就行了,至於對方怎麼想,和她無關,她要維持自己冷漠的大師姐人設。
善水和輕雲對視一眼,本來江尤在他們心中只是一個名字,代表著太上派下一任掌門以及目前的大師姐,現在江尤在他們心中已經有了印象。
一個狡猾的後輩,是太上派需要的人才!
江尤神識探入留影石一瞬,只看了些許片段,隨後便將留影石收好了。
在別人家的門口看別人的秘密,肯定是不穩妥的,確定裡面的東西不是假的,她就該回家慢慢看了。
“今日太上拜訪雲庭,為的是讓太上弟子宣雁歸故里斬塵緣,如今塵緣已斷,日後太上派弟子宣雁的修仙問道之路,想必會更好走一些。此番全靠雲庭深明大義,成全宣雁,日後雲庭若有事,可同宣雁說一聲,宣雁若是能做,定會做的。”
“呵呵,目的既然已經達成,便離開雲庭吧!”渡劫道人聽完江尤的話,心裡不知道罵了江尤多少句,明面上卻還要目送江尤等人離開,不得動手阻攔。
江尤的意思是將今日的衝突直接抹掉,只說是斬塵緣,既然是斬塵緣,動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後她還將今日的人情算在了宣雁頭上,不僅如此,回人情的方式還是宣雁能做的,便去做,這完全是看宣雁個人的想法了,若是日後雲庭有事請宣雁幫忙,宣雁不想幫,便回一句不能做即可。
什麼便宜都被太上派給占了!
等太上派的人全部離開,一直和宣雁在一起的雲壽雲付才過來。
渡劫道人已經離開,只剩下滿目瘡痍,地面上全是大坑,還有剛從大坑裡爬出來的長輩們。
雲壽雲付對視一眼,悄悄離開,長輩們的狼狽之態少有,他們還是避開為佳。
另一頭,宣雁在江尤的扁舟上正襟危坐,她發誓,這是她生下來至今,最標準的坐姿了。
茶杯內的熱茶傳來淡香,幽幽香氣沒有讓宣雁放鬆下來,反倒讓她更緊張了,因為跟她一起喝茶的,是兩個元嬰,一個大乘啊!
她一個辟穀弟子,何德何能與這些大佬平起平坐,她現在緊張的要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得哪位大佬不高興。
江尤看了眼快成雕像的宣雁,無奈的飲下一口茶,這位師妹當真奇怪,平日裡和她相處十分自然,怎麼加上輕雲和善水就不行了?
難道是因為,她和宣雁是同輩?
輩分可真是讓人莫名壓力很大啊,江尤放下杯子,為輕雲和善水續上一杯茶,隨後說道:“師父,師叔,留影石在此,你們要不要看看?”
輕雲搖搖頭,她看向善水,善水垂眸不語,半晌才吐出一句,“回去給師兄看。”
給璇璣掌門看啊,江尤總覺得不太靠譜的樣子。
“給我師父看?我師父會看嗎?”宣雁下意識說了句大實話,說完她就捂住了嘴,一臉悔恨。
她在說什麼啊!她當著師叔們的面,吐槽自己的師父不負責嗎!
江尤見宣雁一張小臉通紅,幾乎能感受到宣雁社會性死亡的心情了,她趕忙接過話頭,為心直口快的師妹解除尷尬,“掌門一心求道,對俗事向來沒有興趣,若是將留影石給掌門,掌門師叔不一定會看。”
“由不得他。”善水一眯眼,殺氣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來,嚇得宣雁跟個鵪鶉一樣,縮在一旁不敢說話了。
早就聽說璇璣和善水有過節,但江尤沒想到,這過節深到善水動殺心啊!江尤看向輕雲,希望輕雲能勸勸善水。
畢竟上一輩中就那麼幾個人,死一個少一個。
輕雲對於師兄們的日常相殺已經習慣了,以前沒有小輩弟子的時候,璇璣與善水一見面就打架,打的只剩半條命的次數多的數都數不清。
反正有師父在,這兩人想殺了對方都殺不了。輕雲喝下一口茶,無視了徒弟的眼神。
習慣就好了嘛,徒弟還是太年輕,旁人的恩怨,與她有何關係?
輕雲想著,目光投注到留影石上,不禁有些好奇,紫陌師兄是最為灑脫之人,對生死毫不在意,所以常年在外行走,不回太上,輕雲很少見到紫陌,可她與紫陌的關係很不錯。
因為當年紫陌給她算了一卦,說她有個命中注定的徒弟,還在十年前離開太上時,留下了江尤的地址與信息。
“卜算者,不算自身,因窺視天機,最易殞命。”輕雲輕聲說,她的聲音像是虛無縹緲的煙,帶著絕對冷靜的旁觀語氣,“他料定了一切,卻看不見自己的結局。”
江尤沒聽懂,善水則沉默下來,殺氣也消失不見。
太上派上一輩之間的關係可真是撲朔迷離,江尤看不明白,索性不再想,而是認真喝起了茶,她的餘光一直關注那塊留影石,腦海中閃現著剛剛用神識看到的部分畫面。
那是一副如同煉獄般的場景,鮮紅色的血液鋪滿地面,斷肢殘骸觸目可見,巨大的鎖鏈穿梭四周,聚集在中心,而它鎖的,一顆巨大的還在跳動的心臟。
心臟每跳動一次,地面的血液便會洶湧奔向它,最後被鎖鏈隔絕在外。有人浮在空中,用純粹的靈力繪製符文,將符文打在鎖鏈上,加固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