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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矣,痛苦的是還讓逝者活在心裡那些人。
宣雁不感興趣的微微合眼,在她看來,除了江尤,沒人夠資格坐上新的掌門之位,所以她不想開口。
不爭猜測,大概是瓊枝。
“應該是瓊枝,她一直代理門內庶務,做掌門再合理不過。”
“可是咱們太上派不是向來是實力至上嗎?瓊枝師姐才入金丹吧?宣雁師姐都比瓊枝師姐要強。”
“你這是在說我呢,還是說瓊枝呢?”宣雁聽了衣魚的話,被氣笑了,衣魚平時乖的不行,實際上說話有時能氣死個人。
衣魚無辜的眨眨眼,不知道是哪裡說錯了。
不爭不想說話了,誰成為新的掌門,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師父要是再不回來,以後祖祠的守門人就是他了。
他一個人,守著大師姐的牌位,聽起來倒是還不錯。
“行了,該下山了。”宣雁同樣沒有心情,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雪,直接一腳踏出,凌霄峰上有禁制,她沒法飛,便徒步下了山。
衣魚沖不爭行了一禮,隨後連忙追了上去。
不爭關上門,回頭看向屋中的牌位,三炷香還在燒,星火閃爍不停,不爭恍惚看見一人站在面前,慢條斯理的說著話。
不爭低頭自嘲的笑了笑,拎起掃帚掃那被飛雪吹落的梅花,口中念叨了一句,“飛雪枝頭梅已落,十二載,故人何時歸?”
兩日後,璇璣將掌門之位傳給了瓊枝,瓊枝一代的大師姐已經隕落,只要不是大師姐繼位,那是誰坐上掌門之位,都沒有意義了。
摘星閣同年開啟,年輕的天之驕子們再聚摘星城,太上派帶著新弟子,浩浩湯湯入了摘星城,宣雁領隊,她還差半步即可結嬰。
這是宣雁參加的最後一次摘星閣大會,不是她年齡到了,而是下一次,她的輩分就不算是年青一代了。
剛入摘星城,宣雁就碰上了前來的柳依依。
於是兩人於客棧內見了面,少見的還坐下,打算說上幾句。
這些年,宣雁和柳依依少有見面,兩人均是一門心思的修煉,希望能早些趕上當年江尤的修為,她們都不說,但實際上是打了一個心思。
“你還沒放棄呢?”柳依依前兩天剛剛結嬰,於是她面對宣雁時,下巴抬高,別提多神氣了,“你是不可能超過我的,別努力了,跟以前一樣吃喝玩樂,不也挺好嗎?”
柳依依又看了眼宣雁的紅衣,咧了咧嘴,這麼多年,她還是不習慣宣雁冷著臉穿紅衣的模樣。
她有時會想起第一次見到宣雁時的場景,準確的說,是記起那時的江尤。不過修者記性好,連帶著她也能回憶一把青蔥年少的宣雁。
那時的宣雁和如今的她,判若兩人。
“年少不知事,貪玩了些。還好有大師姐悉心教導,大師姐向來對我寄予厚望,不敢讓她失望。”宣雁這些年也說慣了這一套話,明明江尤還在時,她想方設法的偷懶。
江尤不喜歡將太上派的事往外說,所以她和宣雁到底是個什麼相處模式,柳依依也不知道,聽宣雁說的正經,柳依依便信了。
“可你的天賦擺在那裡,就算是再怎麼拼命,你也是個妖啊。妖族修人族的心法,你已經算很快了,別太急,走火入魔可就難辦了。”
“……我聽說,九霄派收了個半妖弟子,以前怎麼沒見九霄派如此大氣,連半妖都敢收。想必是不世之材,九霄派才破了先例。看來你沒少教導他,對妖族倒是了解了許多。”
宣雁知道柳依依是真心實意的在擔心她,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暗諷柳依依,她是妖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柳依依卻這麼清楚,可見當初江尤與柳依依關係是當真不錯。
柳依依傻乎乎的,沒聽出宣雁的暗諷來,對新來的小師弟還挺同情的。
“我那小師弟叫肖恆,是個可憐人,父母慘死,妹妹失蹤,未婚妻還上門退婚羞辱於他,身份有異,天賦還一般,若是沒人護著些,怕是哪天就悄無聲息的死了。”柳依依的身世也不好,對同病相憐的小師弟頗為同情,“他來九霄求仙問道,跪在山門外三天三夜,若不是之前江道友將大妖盡數砍去,就算他跪上十天,九霄也不會收他。”
收個半妖?在妖族氣運越來越旺盛之時,大派瘋了才收半妖為徒。
柳依依想,小師弟如果沒入九霄派大概會被他父親那邊的門派騙走,越是小門派齷齪事越多,廟小妖風大,指不定會被如何折磨。
所以說,是江道友改變了小師弟的命運啊。
柳依依想,等回去她就給小師弟說說江道友的事,讓小師弟對修為更上心些。
出身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要努力,像宣雁這樣,即使出身妖族,同樣能成為大門派的中流砥柱啊。
不求小師弟以後在修為上有多大建樹,只要能好好活下去,就挺好。
“大師姐幫了很多人,也不算白幫,我該走了。”
有太上派弟子來叫,宣雁與柳依依告別後,帶著年輕弟子們離開。
柳依依剛送走宣雁,玄青派的人就到了,她又去見好友安寧。
修真界還是曾經的修真界,此刻的修真界並不知道,那個叫做肖恆的少年,會掀起多大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