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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對方是個硬茬,男人迅速服軟,從地上爬起來,恭敬道:「不知道在下做錯了什麼,惹得姑娘如此生氣?」
「你什麼也沒做錯!」流螢長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再配上溫柔的聲音,顯得無辜極了,「可是,你惹到了我家主人!」
流螢微微移開身子,將身後那個面帶玉面狐狸面具的女人露了出來,看到面前這人,男人的頭髮肉眼可見的樹了起來,男人向後退了兩步,嘴裡喃喃道:「她回來了,她回來了!」然後撒丫子逃跑,嘴裡大喊道:「她真的回來了!」
那群盔甲武士見到雪中狐,手裡的武器紛紛掉落,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一鬨而散。
「你這做了什麼,這群人怎麼跟做了活閻王一般?」柳千秋問雪中狐。
「沒做什麼,不過是殺過幾隻雞。敬過幾隻猴!」雪中狐淡淡道。
「那得殺多少只雞,才能讓這群猴如此畏懼啊!」柳千秋不禁搖頭嘖嘖道,看來自己真的是在西南待久了,不知道外面的變化。
吳老伯拍了拍身下那個肌肉健碩的男子道:「快將老夫放下來!」隨後疾步走向雪中狐,那雙污濁的眼睛裡此刻布滿了光。
「您回來了嗎?」聲音顫抖的像是要哭出來聲音。
雪中狐戴著那面玉面狐狸面具點了點頭,聲音沙啞道:「我回來了!」
再沒有別的更多的話語,雪中狐攙扶著吳老伯,兩人帶領著眾人沿著長街走,浩浩蕩蕩的隊伍里有年輕人,有老年人,有男人,有女人,他們無不是懷著敬畏的心情,朝著雪將軍石像處走去,那位心懷天下的大人,當年死也沒有留下一個屍首,就連一件衣服也沒有留下,雪傲天極力的抹殺著他存在的一切,可人們心裡的存在該如何抹殺呢?
「雪將軍,我老吳來看你了!你和我那混蛋兒子在地底下見著了嗎,想必你二人如今在那邊也是一口酒一口肉過的快活,這樣也好,也好,我總算是找到小將軍了,沒有辜負您的期望,可是……雪將軍,老吳我,好想你啊!」老吳突然就哭出了聲,他手上忙活著,在石像面前擺了一個在家裡帶來的祭壇,裡面放著穀物,將一把燒著的香插在裡面。
「跪!」老吳的聲音高亢道,眾人齊齊跪下,浩浩蕩蕩,不知是不是天上人真的有所感覺,吹過一陣風將老吳燒的紙錢卷的高高揚起。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禮畢!」
雪中狐站起身來,看向自己父親的石像,這座石像是父親當年饑荒的時候,散盡家財救濟全城的百姓,災情過去,百姓們自發為父親建造的功德,自己小時候年少無知,總是和顧之梓抱怨這石像根本雕刻的一點也不像,太過生硬,將父親俊朗的面容一分半點也沒能雕刻出來,可如今,卻只能對著這個和父親三分相像的石像,憑空弔唁。
「父親,我回來了!」雪中狐默默道。
弔唁結束,與吳老伯等人進行短暫的交談,剛才聚集的人紛紛散去,望著那些人的背影,雪中狐下定決心,絕對不會有人再能傷害到他們!
「主子,到了該服藥的時辰,我們先回別院吧!」春夏看著憂慮的雪中狐,勸阻道。
「不急,等一等!」雪中狐向前走了兩步,看著這座不會動的石像,思緒萬千,她伸手想要拂去石像上的枯葉,卻聽到身後幾人齊聲道:「主子,小心!」
雪中狐頭輕輕歪了一下,從後而來的熟悉的劍鋒擦過雪中狐的耳邊刺入石像中,雪中狐猛地扭頭,那劍抽走帶著雪中狐的一縷頭髮,頭髮落地的瞬間,雪中狐也看到了行刺人的面容——無名!
莫言拔劍與無名纏鬥在一起,柳千秋此時突然湊過頭來問道:「你倆怎麼了,看著架勢是真的要殺你啊!」
雪中狐道:「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知道是知道,可我以為就是你們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可看著幅架勢,剛才無名的神態,像是不認識你一樣!」柳千秋掏出自己的扇子扇了扇道。
「關你什麼事!」雪中狐難得一見的翻了個白眼。
「這難道就是失憶梗?」狂言突然就想到了什麼,激動地指著無名道,「真是天意啊天意,這世間的情愛總有兩個極端,一個是甜到發膩,另一個就是虐到肝疼,無名郡主的失憶,簡直是為這段埋下了起承轉合,妙啊!」狂言已經開始掏出紙筆,就地取材,寫下一段人間佳話。
雪中狐:………..
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吐血!
無名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狂言言語的影響,一個腳滑就被莫言拿住,雪中狐抽出秋冬的佩劍朝著被制服住的無名走去。
刀鋒微微抬起無名的下巴,雪中狐卸下自己的面具,衝著無名一笑道:「好久不見!」
聽到自家主子這句話,莫言立刻想棄劍逃走,見鬼的好久不見,你們兩人最多三天沒見而已,至於如此這般!
流螢也迅速捂住眼睛道:「簡直沒眼看!」
飛霜飛雪抬眼看天空,表示自己什麼也沒看到,而春夏與秋冬則是一臉的憋笑,楚辭別從頭到尾在逗弄自己家小可愛的手指突然停滯了一番,楚辭一句靠差點要脫口而出。
無名自己也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這還能演下去嗎?
儘管她早就知道雪中狐對自己是否真的失去記憶,在鬼城就產生了懷疑,可二人都心照不宣,因為都有重要的事情完成,可今日,她為何如此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