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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你知道嗎,你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殺人的人。
你如今又算什麼?
無名聽到雪中狐的聲音,手一軟,手裡的腦袋居然從窗口掉了出去,恰好滾到了一個頭戴斗笠人的腳下,無名立刻撐著胳膊對那人道:「別動!」
那人僵直的身體,連大氣也不敢喘。
雪中狐見狀,也慌忙看向樓下,直到看到那人身邊的那個人,眉頭皺了皺,趙奕歡?那她身邊這個頭戴斗笠的人…..柳千秋!
雪中狐剛想阻止無名,無名已經一抬手翻身下樓,飛一般來到帶斗笠人的面前。
無名狐疑看了那個連眼神都不敢和自己對視的人,手裡抓起那人腳下血糊糊的頭顱,街頭的人也被吸引了過來,街頭寂靜片刻,不知道是誰喊出了那句:「柳將軍之女柳千秋被殺啦!」
無名與頭戴斗笠的那人對視良久,雪中狐此刻也趕忙下了樓,道:「無名怎麼了!」
「沒什麼,剛才東西掉了,這人,好醜!」說完便想拉著雪中狐離開,又看了看自己雙手滿是鮮血,還是放棄了!
無名走到高台處,對著騷動的人群大喊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柳家之女,,生性放蕩,為禍西南,勾結別國皇子,敗壞雪國名聲,現已伏誅!」
無名大拇指與食指環扣,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天邊不一會兒盤旋著一隻雄壯的老鷹,那老鷹環視了一圈,飛落在無名的臂膀上,無名用個口袋將人頭系在老鷹的利爪上,又一聲尖銳的口哨,老鷹離開無名的臂膀,銳利的眼睛裡看向的是遠方的神都。
無名的第一個任務完成了!
雪中狐低聲對那個頭戴斗笠的人道:「趕快走!」那人急匆匆拉著身邊的趙奕歡在人群嘈雜中離開了西南。
離開了那個她引以為傲的西南。
雪中狐看著民怨四起的周圍,看著被眾人指責的無名,伸手拉住無名那充滿血跡的雙手,緊緊的拉住,不容許無名掙脫開來,雪中狐笑著對無名道:「任務完成了,開心嗎?」
無名搖了搖頭,看著自己那雙充滿罪惡的手拉著雪中狐乾乾淨淨的手,覺得自己這樣骯髒的人,怎麼會遇到這麼危險又這麼傻的人呢?
她完成任務,不是沒有遇到責罵的人,可這些人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看到不順眼的,殺了便是,可是今日,看著那些吵鬧的人群,無名下意識的反應是,雪中狐會不會像那些人一般看待自己!
「沒有什開不開心,只是一個任務而已!」無名回答道。
「那是不開心?」雪中狐笑著問,「是沒殺盡興?」
無名搖搖頭,不知道該如何對雪中狐說,自己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高興,而是因為她!
「別怕,無名,我和你在一起的!」雪中狐衝著無名道,無名看向雪中狐的眼神亮了又亮,這個人是會讀心術嗎?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想法呢?
兩個人正準備離開,就聽到一聲急促的馬蹄聲,柳天雄騎著自己的坐騎飛奔而來,這個漢子表情嚴肅,端莊而悲
西南後續
柳千秋喘著粗氣,一路向北,拉著趙奕然不顧一切的向前跑去,腳上的血跡儘管經歷千山萬水依然清晰印在腳底,柳千秋從來都不怕死,可是在看到與自己模樣一模一樣的頭顱滾在自己腳底的那一刻,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頭涌動。
若是雪中狐不讓自己離開西南,那麼今日那沾滿毛髮與泥土的頭顱就是自己的,柳千秋突然有些明白了,原來有些人的面目猙獰到認不出,不管她做的事情與昔日有多大相逕庭,可是她依然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全每一個昔日的舊人。
「小姐,怎麼了!」趙奕然問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這次離開西南,也不知道何時再能回來!」柳千秋從未覺得西南有什麼好,自己從小在這裡長大,覺得西南的一草一木自己早已經看的不耐煩,可是今日再看西南,卻發現一草一木都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離鄉的人都是這種感覺。
趙奕然看著柳千秋寂寥的神色,最終還是問出了埋藏在自己內心許久的問題:「小姐,你很愛西南吧!」
柳千秋轉過頭,摸摸趙奕然的頭道:「那是自然!」
趙奕然看著柳千秋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告訴小姐自己出賣西南情報這個事情了,若是被小姐知道,小姐會很傷心的!
「小丫頭,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本來是永遠都不打算告訴你的!」柳千秋知道自己將所有的事情告訴趙奕然,她會狠自己,可是若是不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這難道不是對她的不公平嗎?
趙奕然卻堅定地搖了搖頭道:「小姐,不要說,所有的事情就在此刻翻篇好不好,小姐和我都做錯過事情,我希望小姐今日和我共同離開西南,就讓這所有的事情化作風沙,留在西南好不好!」
趙奕然誠懇的請求。
「你若是知道這些事情,恐怕會恨我的!」趙奕然越是這樣善良,自己的內心越是愧疚。
「不會!」趙奕然很是堅決「我永遠不會恨小姐的!」
趙奕然知道柳千秋做了什麼,因為那天晚上,雪中狐根本沒有堵住自己的耳朵,她一直在聽,她知道全部,她知道自己母親與小姐的事情,知道自己的親身父親就是自己的義父,他死在小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