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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並非箭無虛發,射箭需要心靜,若是我心不靜,自然射不中。」飛霜老實回答道。
雪中狐掀開車簾,看著當空潔白的明月,寒冷的空氣與人的氣息交雜著,產生白白的霧氣,雪中狐又問道:「若是有一日,我讓你殺了飛雪,你的心可會靜?」
此話一出口,春夏,秋冬與莫言瞬間明白,只留下一個雲裡霧裡的流螢。
「主子,我懂了。」莫言道。
流螢看著又相繼點頭的春夏與秋冬,一臉疑惑與焦慮:「你們怎麼又懂了?不是剛才還談論的是主子讓飛霜射飛雪?」
「主子,你是說,這些眼線里,發現柳千秋小姐真實面目的眼線,可能對柳小姐有如同飛霜對飛雪相似的感情?」莫言道。
雪中狐看著趙奕然消失的地方道:「去查查那個買花姑娘的資料吧!」
飛霜與飛雪如同一片落葉一般,風影略過,消失在巷子的牆上。
「主子,那西南的眼線該怎麼處理呢?」春夏跟著車子走著,因為柳千秋已經上了轎子,她們正跟在身後。
「除了這幾個有意思的以及柳千秋身邊的,都處理了吧!」雪中狐閉上眼睛,躺在馬車的軟塌上閉目養神。
「可是….可是據我們的暗衛探的點,人有點多!」秋冬有些擔憂「會不會讓西南王發現我們的到來?」
「人多,城外的坑就讓人挖大點,遲早要發現的!」
「是!」秋冬點了點頭,對著天空吹了一聲哨子,周圍的暗影已經出去了不少。
註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車子行駛著,加上多日的舟車勞頓,雪中狐在顛簸里昏昏欲睡,夢到了十三年前的舊人。
雪天嬌,之梓,父親以及當時還是個小不點的柳千秋。
將軍府與公主府只有一牆之隔,雪戰還在的時候,每每看著安靜乖巧練字的之梓忍不住嘆息,又看著身邊的混世魔王又忍不住嘆息一次,同樣是女兒家,為什麼自己家的和別人家的差距會這麼大呢?於是雪戰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雪天嬌這丫頭野性壓一壓,每天監督當時喜歡揮刀舞劍的雪天嬌每日安心臨摹王羲之的書法,對此雪天嬌總是苦不堪言,央求著之梓幫自己,兩個人每天靠著梯子進行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比如:
「不是說三兩一張嗎?怎麼變成五兩了,之梓你這是在坐地起價!」
「要不要,不要我回去了!」
「哎,你這人怎麼下去了?要!我要,你快回來。」
看著自家女兒練字從狗爬過去一般到堪稱佳作的轉變,雪戰很是自豪,覺得自己真不愧是一個好父親,發掘了自家閨女的潛力,還甚是(故意)一不小心的將書法作品展示在駙馬(雪戰的謀士,之梓的父親)的眼前。
「哎,顧兄,沒什麼沒什麼,也就是我們家那不成器的混世魔王練得字,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駙馬笑而不語,想起了之梓最近莫名其妙多出的碎銀也就一目了然,這幅神情當然被雪戰以為駙馬吃癟了,回去非常開心的給了雪天嬌心心念念的汗血寶馬。
這一天,雪天嬌照常站在梯子上扒著牆叫之梓,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在梯子下面傳了上來,:「姐姐,你在幹嘛啊!」
「姐姐在干正事!」雪天嬌回答道,一低頭是個身著青衣頭扎著沖天角的小丫頭。
「你是誰啊!」雪天嬌不得已下來,她已經看到這丫頭大膽地開始往上爬,下了梯子將這丫頭抱了下來。
「我是柳千秋,雪叔叔說讓我來找你玩!」小丫頭軟糯糯道。
雪天嬌知道柳千秋,這是柳天雄伯伯的獨女,幾年前過年的時候西南來信,父親很是高興的對母親說過,西南柳天雄有丫頭了!
「姐姐,你偷偷告訴我,你在幹嘛,我保證不告訴別人!」小丫頭一臉人畜無害,雪天嬌眯著眼睛想了想,既然小丫頭誠心誠意的發問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欺騙這么小的小孩,再說,小孩子能懂什麼,於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聽完小丫頭還很富有同情心的點了點頭道:「那姐姐你快去吧,我幫你把風!」
呀呵,小丫頭挺上道!
於是將小丫頭一人留在梯子邊上,自己則是在牆邊叫著之梓,可萬萬沒想到,小丫頭突然跑了出去,邊跑邊喊:「雪叔叔,我給你抓住了!我給你抓住了!」
只剩下雪天嬌一人在風中凌亂,什麼時候那丫頭已經將梯子掀倒在地。
接著就是雪戰沖了進來指著雪天嬌罵聲一片:「好傢夥,勞資今天可算抓到你了,就知道你這丫頭狗能改了吃屎,我不抓現行的都不行…….」後面罵了什麼雪中狐已經想不起來,只不過,挨了頓鞭子,汗血寶馬被收走了。
柳千秋跟隨其父柳天雄在雪家住了一個月,天天給雪戰打小報告,這一個月也是雪天嬌天天練字的艱難歲月,但貌似自己如今這麼好看的字體,離不開那個月雪戰手裡拿著鞭子以及柳千秋小眼睛圓碌碌看著自己訓練出來的。
「雪叔叔,姐姐背不直!」一道鞭子而來,雪中狐一個激靈,突然清醒,馬車也停了下來。
「主子,怡紅院到了!」窗外是秋冬的說話聲。
無名的任務
「到了,到了主子!」流螢吵吵鬧鬧的聲音將蜷縮在一旁熟睡的無名吵醒,無名瞬間像是炸了毛的貓咪,警惕的看向四周,看到自己面前坐著一個頭戴玉面狐狸面具的女人直勾勾看著自己,伸手就要去拔自己的劍,卻發現自己的身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