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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終於忍不住看向黑暗處最高桅杆的上面輕飄飄的兩個人將弓箭拉的滿滿。
「你又騙我?」
「我又怎麼騙你了?」雪中狐問道。
「你說你沒人保護,要我保護你,可是那是什麼?」無名指著飛霜飛雪的方向,仔細聽像是抓到了丈夫出軌的原配。
「我沒讓她們來,真的!」雪中狐笑著解釋,自己雖然其實一開始就知道飛霜飛雪跟著自己,但自己在無名看不見的時候,驅逐了好幾次,但都被飛霜飛雪無視。
無名顯然不想聽雪中狐的解釋,自己將那把黑色的短劍插在背上,連招呼都沒打,就消失在夜色里。
「這丫頭!」雪中狐嘆氣,衝著桅杆上的兩個人道:「看看,你們兩個將人氣跑,倒是賴在我身上!」
飛霜像是落葉一般,出現在雪中狐身邊道:「主子,您的安危很重要,我與飛雪今日保護您的任務完成後,自己回去領罰!」
雪中狐揮了揮手道:「知道你們的好意,領罰就算了,用你們倆的月錢再給我雇她兩個月,把人哄好,很好哄的,買冰糖葫蘆!」
「是!主子!」飛霜退到暗處,消失不見。
雪中狐笑著走到最後一道帳篷處,可是剛進去,笑容便卡在臉上。
看著面前一臉慈祥的老人,雪中狐的手指關節泛白緊緊捏住,她認識這個人,當年和三年一起屠殺將軍府的殺手,雖然時隔多年,當年的噩夢就如同釘子一般,牢牢在自己腦子裡釘著。
「雪掌柜,你在看什麼?」面前的老人的手晃了晃雪中狐。
「沒什麼,只是覺得像先生這般慈祥面目的人,應當是個好人吧!」雪中狐試探道。
天下商行給的雪國探子名單里,並沒有這位老人張錚的名字,難道是情報出錯了?雪中狐的眼睛打量著張錚,西南的風土自然不如神都的養人,當年原本平滑的臉上,已經有西南狂風侵蝕過的痕跡。
張錚聽後,苦笑著搖搖手道:「哪裡,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被稱為惡魔都不為過,哪裡稱得上好人!」
雪中狐忍住自己的情緒,吞了吞口水,穩住!
事情還沒有問個明白,不要著急,不要意氣用事!
「先生是從神都來的?」
「你怎麼知道?!」張錚有些驚訝,但雪中狐並沒有回答張錚的問題,她已經等不及,想要將面前這個劊子手生吞活剝,憑什麼將軍府一百多口人無辜喪生,他卻一副菩薩像。
忍住!
「你是怎麼進入柳家軍的?」雪中狐攥緊自己的拳頭,難不成柳天雄……..雪中狐已經將結果往最壞處去想。
張錚嘿嘿一笑道:「我本是一個家僕,主人家讓我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經過那件事情,我對主人家已經失望透頂,於是便逃了出來,沒想到主人家派出打手想將我置之死地,恰好逃到西南,柳將軍救了我,我便成為了柳家軍的一員,柳將軍待我極好,給我升職,便到了今天的位置,我熱愛柳家軍。」
雪中狐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水划過,還好,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壞的結果。
「你熱愛柳家軍?」雪中狐冷笑道,「你也配?你在感恩柳將軍的時候,有沒有告訴他,你就是殺了他最好朋友雪戰一家的殺手中的一個?」
「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良心難道不覺得痛嗎?」
「你……你是…」張錚手裡的茶杯滑落,慌張看著雪中狐,只見雪中狐緩緩將自己的面具摘下,露出那獨具特色的狐狸眼睛,與張錚印象里拿著一把短劍在將軍府庭院與一群殺手廝殺,眼裡的恨意逐漸重合。
「雪….雪天嬌!」張錚站起身來,說的話都是抖得。
張錚當時受了很重的傷,加上西南氣候惡劣,身體並不好,如今不過五十多歲的年紀,活像一個七十多歲的人,他噗通跪倒在雪中狐的腳下。
「對不起,對不起!」反反覆覆只有三個字。
雪中狐氣的渾身發抖,頭上的青筋已經冒出,只留下五個字:「自己解決吧!」
「雪天嬌,你還有個弟弟,當時你母親身孕在身,三娘她活生生將你弟弟從雪夫人肚子取了出來,你弟弟被送進宮去了,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說完,張錚衝著雪中狐的背影喊道,然後緩緩爬向自己佩劍的方向,準備自我解決自己,既然生不能再做柳家軍的一員,死了自己也會一直守護柳家軍,當雪天嬌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自己就已經知道,自己做不成人了,只能做畜生!
雪中狐胸口一痛,一口血吐了出來。
她轉頭看見張錚的劍已經橫在脖子上,快步走了過去,用潔白如蔥的手抓住鋒利的劍鋒,鮮血一滴滴掉落在地上。
「你若是想贖罪,幫我….幫我找到我弟弟!」雪中狐的眼睛已經充血,看不清人。
張錚看到雪中狐手裡的鮮血,立刻鬆了劍道::「雪掌柜,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將你弟弟帶回來!我會自己解決自己,但是,能不能不要告訴柳將軍,關於我的身份,求你了!」張錚的頭重重磕在地上,請求雪中狐保留自己的最後一份尊嚴。
「現在,馬上,離開柳家軍!滾出西南!」雪中狐咬牙切齒,自己下一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是!」張錚連忙跑出營帳,消失在黎明的破曉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