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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研的眼睛到死都無法閉上,她不明白,為什麼死的是自己,以前再危險的任務也執行過,可這次怎麼就栽倒了一個紈絝手上?
柳千秋像是回答眉研沒有問出的問題,走到眉研身邊輕聲道:「一場戲演了十年,我也該贏一次吧!」
可惜眉研已經聽不到了。
「你準備好了嗎?」無名將刀擦的乾乾淨淨,明晃晃的映入柳千秋的眼裡,柳千秋指了指地上被無名砍成兩半的眉研道:「認識她嗎?」
無名不明白柳千秋為何這樣問,但還是認真仔細看了看血肉模糊的一半臉道:「不認識,好了,我們認真一點!」
柳千秋簡直要被這樣的之梓姐姐逗死,記得小時候自己雖然不喜歡和雪戰那個小霸王玩,因為每每都是被欺負的對象,而讓柳千秋更加不願意的就是和這位郡主姐姐呆在一起,滿腦子都是這位姐姐在說什麼之乎者也,而如今,小霸王變得精於算計,郡主姐姐變成了嗜血如命的殺手,物是人非,那段記憶快樂的仿佛虛假不存在一般美好。
「認真一點殺我?」
「對!」無名斬釘截鐵道。
「那來吧!」柳千秋此刻的事情已經做完,她為西南埋伏了十多年的眼線一一除掉,讓西南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自由的地方,若是今日身死,父親一定會反了雪傲天,沒了眼線,雪傲天就如同一隻失去眼睛的惡龍,西南乃至雪國一定會在雪小將軍的帶領下,邁向當年雪將軍向父親闡述的大同社會。
若說信仰是什麼,柳千秋只記得雪戰叔叔那年在篝火邊,吹著夏日的風,喝著酒吃著肉,對著遠方的那句:「為萬世而開太平!」
就在柳千秋已經醞釀好情緒的那一刻,遠處那邊傳來老爹一句中氣十足的喊聲:「臭丫頭,死哪去了,趕緊給勞資滾過來!」
無名正準備揮刀而下,飛雪突然出現,用飛箭射偏了無名的劍,劍擦著柳千秋的耳朵而過,無名看向牆頭,正準備迎敵,飛霜道:「無名,主子說,我們要在西南呆一段時間,你的任務應該不急,柳將軍家做了紅燒排骨和一整隻烤全羊,讓你趕緊過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完飛霜輕身飄過牆角消失不見。
柳千秋捂住耳朵,耳朵上被擦破了皮,一臉驚恐看著無名,分明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面對死亡,自己依舊畏懼,連忙對無名道:「算了,算了,下次吧,我可能還沒做好準備,你家雪中狐喊你回家吃飯了,快去!快去!」
然後摸著自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
好傢夥
嚇死老子啦!
無名看了看柳千秋又看了看遠處,收了刀對柳千秋認真道:「我最近可能不會離開西南,等你什麼時候做好準備我再來,但是你要快一點,沒有按時完成任務的殺手不是好殺手,是要受到懲罰的!」
柳千秋瘋狂點頭,只希望這位祖宗趕緊走!
第一次見到與人如此認真仔細討論任務進程問題的殺手。
無名便要飛身上牆,柳千秋連忙攔住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進柳家!」無名理直氣壯的說。
「那你從正門進啊!」柳千秋指了指一條寬闊的大路道,無名給了柳千秋一個鄙視的眼神道:「一個好的殺手,從來不從正門進去!」說完便飄身不見。
柳千秋打開自己的扇子搖了搖,一臉疑惑,殺手界有這麼一條規矩?自己怎麼不知道呢?但是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柳千秋嘆了口氣,將扇子別在腰上,說著也要提起翻牆進去,可是翻到一半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是我家,我翻什麼牆!」
走到西南王府門口,看著那張牌匾上的大字,柳千秋終於知道這句話為何聽起來這麼熟悉!
柳千秋住在將軍府那段日子,總會被雪天嬌和顧之梓抓去當被保護的「大人」,她們玩的遊戲很簡單,有殺手與侍衛兩個角色,要抽籤決定,誰是兇手,誰是侍衛,侍衛要守在一個地方,抓住那個想要刺殺「大人」的殺手,而殺手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掉「大人」。
當時年紀小小的柳千秋被一串冰糖葫蘆誘拐,被五花大綁捆在椅子上,因為害怕叫來人,嘴裡被塞的是一大塊抹布。
雪天嬌與顧之梓開始抽籤,這次是雪天嬌是兇手,顧之梓是侍衛,兩人分配了角色,便開始忙碌。
總而言之,雖然雪天嬌身手敏捷,但難敵顧之梓的七竅玲瓏,就在柳千秋和顧之梓以為自己勝利的時候,不知為何雪天嬌從後院的牆上翻了進來,暗暗將柳千秋這位「大人」給暗殺掉了。
某人甚至大言不慚指著那堵牆道:「一個好的殺手從來都不走正門,都是翻牆進來的!」
柳千秋搖了搖頭輕笑道:「戲本子裡說,曲終未必人散,有情自會相認,誠不欺我!」
西南舊事
柳千秋進去的時候,一眾人圍著圓桌正準備開飯,柳天雄看著柳千秋走了進來,沒好氣的問道:「又跑哪胡作非為去了,今天先不罰你,你可認識這位姑娘!」柳千秋的好心情都體現在他那說起話來隨之而跳動的鬍子。
柳千秋看著父親如此開心的模樣,也喜上眉梢,但依舊要用臉頰的肌肉壓抑著嘴角翹起的弧度,她看的出來父親對於雪中狐是打心底的愛護,也明白了雪中狐即使不知為何不能對眾人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但對於父親依舊是有那一份獨有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