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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地上的劍,雪中狐撿起,決然插入進自己的左肩,劇烈的刺痛讓雪中狐直冒冷汗,很好,這樣才夠清醒。
雪中狐渾身是血走出帳篷,眼睛裡什麼也無法看見,只知道自己撞入一個懷抱,然後那人將自己打暈,昏迷最後一刻,她手摸到那人的短劍上佩戴的吊墜。
原來是無名。
軍營風波(三)
雪中狐朦朧之間張開雙眼,眼前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人,只感覺到一大幫人圍在自己的身邊。
看到雪中狐醒來,流螢激動且興奮道:「主子!你醒啦,可嚇死人了!」
莫言則是將手舞足蹈的流螢拉到一邊,嚴肅問雪中狐:「主子,怎麼回事?我問無名,無名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鐵青著臉去追張錚,莫不是是張錚傷了您?若是如此,我們一定讓他活著離開不了這裡!」
雪中狐聽著聲音辨別方向,對莫言道:「快將無名攔回來!」
春夏不明所以,皺緊眉頭道:「主子,他傷了你,必須死!」
「他不能死!快去!」雪中狐呵斥道,春夏與秋冬領了命令,道了句是,然後走出房門。
柳天雄欲言又止,既覺得愧疚,又覺得不可思議,自己與張錚認識多年,張錚從來不插手軍中的事務,而且每次打仗,他總是沖在最前面,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奸細呢?
「雪中狐,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柳天雄問道。
雪中狐身心俱疲,嘆了口氣躺在軟榻上,閉上那雙已經什麼也看不清的眼睛輕笑,「誤會?!」但想到張錚的請求,嘴邊的話還是沒能說出來。
她有多想指著柳天雄的鼻子破口大罵這個蠢貨!
「你若是覺得這是誤會,這就是誤會,我已經給你將軍營的奸細盡數除去,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有些累了。」雪中狐明晃晃的逐客令讓柳天雄摸不到頭腦,自己又是怎樣招惹了這位掌柜。
「那我們明日再來拜訪!」柳千秋看著自家不知趣的老爹還準備問什麼,立刻拉著人出去。
莫言連忙將醫師給雪中狐配的藥端了過去道:「主子,你這眼睛要喝藥三天才能好,醫師說你這是鬱結於心,急火攻心所導致,主子,到底何事才讓你有如此大的反應呢?」
莫言可不相信雪中狐只是見了一個奸細就將自己搞成了這幅樣子,就算見到了當年的殺父仇人雪傲天,雪中狐也沒有如此激烈的反應,急火攻心,到底為什麼著急呢?
雪中狐示意莫言湊近,在聽完雪中狐的話語後,莫言瞪大了眼睛,將手裡的藥碗塞在流螢懷裡,「主子,這事你莫著急,我這就讓神都皇宮的探子探查,若是確有其事,一定會事無巨細向您匯報,流螢,照顧好主子!」說完就大跨步走了出去。
雪中狐在流螢的照顧之下,喝了藥便有了睡意,沉沉睡去,經此一事,多年未入夢的舊人,也都接踵而來。
雪天嬌手中緊緊攥著父親在自己十歲上戰場那年送給自己的長劍,身後的屋子是母親痛苦的聲音,母親剛剛被那群突如其來的殺手,嚇得動了胎氣,怕是要有早產的跡象。
「你們是誰?!」雪天嬌臉上的血跡已經將平日裡那張艷麗的臉遮擋的面目全非,孤身一人站在院中,家裡的僕人已經盡數被殺害。
到底是誰?是誰能夠在皇城將我將軍府眾人逼到絕路,雪天嬌內心的憤怒也表現在臉上。
但那群帶著黑色面罩的鬼怪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們手中的長劍明晃晃,上面的血跡還散發著熱氣,在寒冬里,白色的霧氣與紅色的血跡產生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你們可知道,這是將軍府!」雪天嬌朝著那群人怒斥,稚嫩的聲音讓原本充滿威嚴的話語充滿喜感,看著將軍府中成堆的屍體,這些人都是自己的親朋好友,從小一起生活長大的人啊!
對面的人只是逼近逼近不斷逼近,雪天嬌絲毫不敢後退,母親還在房內,自己怎麼可以後退。
雪中狐拿著刀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氣向那群鬼怪衝去,但少女的劍太沉,對面的人太多,希望太渺茫。
三娘看著被黑衣人團團圍住的雪天嬌,得意的發出笑聲,掀開自己的黑色面罩,露出臉上的刺青,雪天嬌瞳孔迅速縮小,這不是…..這不是皇帝叔叔身邊的那個女人嗎?
「天驕,不要再做無畏的鬥爭,你的父親已死,大勢已去,省點力氣吧!」
「我呸!」雪天嬌狠狠看著面前的女人,這就是自己平日裡以禮相待的人,所有人都不待見這個如同妖怪一樣的女人,只有自己覺得她可憐。
「哼,你嘴硬也沒用,誰能想到,這三歲作詩,十歲上戰場的雪小將軍居然會落到我的手上,真是…痛快啊!」
三娘的面容扭曲,憑什麼,憑什麼那個賤女人生下的種會揚名立萬!
那個賤種生下的賤種也會這麼討人嫌棄!
他們為什麼配過這麼好的生活,自己可是和自己的兒子,十幾年來都無法相見,憑什麼!
但三娘又轉念一想,可是,不論如何,不是還落在了自己的手裡嗎?
「我雪天嬌,就算是死了,也會化作厲鬼來找你們!」雪天嬌一邊應付著前赴後繼的黑衣人,又要觀察母親房間的動靜。
聽到這句話,三娘又是輕蔑笑著,「放心天驕,不會殺你的,因為還要請你看場好戲,畢竟你父親的追隨者眾多,倒是要看看他們為了救你,肯付出多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