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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姚玉便悶聲問道:「你這樣照料我,是將我當誰了?」秦曜一頭霧水,不知她怎麼突然便有如此一問,也不知她到底在問什麼:「你是玉兒呀。」姚玉問出口便有些後悔,她知曉秦曜根本不會給自己想要的答案,可自己想要什麼呢,她們兩個都是女子,先前不知曉莽撞動了心便也罷了,難道如今還不死心嗎?
可聽秦曜這麼回答,她卻又不依不饒起來:「然後呢?」
秦曜愣愣的,打量著玉兒的臉色:「你是朕的皇后啊。」
姚玉低聲道:「假的。」秦曜反倒皺起了眉:「怎麼是假的呢?朕明媒正娶,上告天地,下通先祖,昭告天下,誰不知你姚玉是我秦曜的皇后,怎麼是假的呢?」
姚玉看著秦曜說得一臉認真,心忍不住撲通撲通地跳,又兀自將漲起的心潮按壓下去:「你會拿我當妹妹疼嗎?」秦曜做事一直都是這般一板一眼極為認真,當下姚玉這個問題,對她而言是極認真的事:「朕先前是疼妹妹,如今是疼皇后。」
姚玉以為她只是因著身份如此,澎湃而起的心思又淡了幾分,點了點頭:「我過兩天想出宮一趟,沈曼組了個詩會,我想去。」都城裡許多大家小姐都會組詩會、花會、茶會,可沈曼的不同,沈曼的身份不同,除了姑娘們會來,也會來很多公子,前兩年甚至還促成幾段良緣,如今沈曼雖然事務繁忙,可都城裡的貴婦人,每年都會主動請求沈曼組個詩會。
秦曜也是知曉此事的,沈曼與她說過,只是她一直鮮有興趣,既然姚玉要去,她便來了興致。
回到御書房,秦曜便將沈曼叫來了:「你辦了詩會?」沈曼點頭:「每年都會有,陛下要去?」秦曜故作深思一番,點了點頭:「朕聽聞你這詩會,全都城的青年才俊都會去,才子才女齊聚,朕求賢若渴,去瞧瞧也好。」
沈曼自是求之不得,秦曜又吩咐她要隱瞞身份,沈曼真以為她是去物色人才的,況且皇上出宮,茲事體大,她自然是要安排妥帖的。沈曼為人仔細,秦曜也放心,又讓孟婕前去幫忙。
孟婕是不信的,別人去參加詩會都是找心上人的,聖上是去找人才的?孟婕一口咬定她定是為了皇后去的。沈曼只叫她莫要揣測君意,辦好自己的事便成。
夜裡洗漱好,秦曜依舊去椒房宮找姚玉。踏進殿門,一行宮人行禮,姚玉也象徵性地彎了彎膝蓋,算是行禮了,秦曜樂呵呵地讓他們起來,走向姚玉,琴書大著膽子提醒道:「陛下,娘娘今夜不方便。」
秦曜沒聽明白,一臉疑惑地看著姚玉:「你夜裡有事?」姚玉是知曉琴書在提醒什麼的,秦曜天天往這兒跑,誰都認為她們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甚至姚玉有時不給秦曜好臉色,她們也知以為是皇后恃寵而驕罷了。姚玉今日來了月信,這事原本也是身邊的宮人需要提醒的。
姚玉臉上微微泛紅,琴書已是回答了:「迴避下,娘娘今日來月信了。」琴書以為皇上初為人夫,並不懂不方便的意思,她沒想到說得如此明白後,秦曜依舊不明白。
秦曜以為宮人是擔心姚玉來了月信,睡覺時若是不小心污了褲子或被褥,會惹她生氣厭煩,她自己也來月信,又要偷偷隱瞞著大家,最是明白這其中的滋味,便道:「不礙事,朕不嫌棄。」
琴書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皇上這麼不憐香惜玉,正要開口勸兩句,姚玉已經示意她不必再說:「我會同她說的。」琴書想著,皇上平日裡待自家娘娘很好,待會兒娘娘一說,皇上定不會強人所難的,便也不再說了。
秦曜看著琴書出去時還一臉擔憂的模樣,著實奇怪,看向姚玉:「朕又不會怪你罰你,她怎這般擔心?」姚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她又不知你到底是什麼人,擔心也是難免的。」
秦曜也沒再計較,兀自脫了外衣要躺進被窩:「你可有什麼難受之處?」姚玉搖搖頭:「有時肚子會脹,其餘都還好,起初難受些,母后當初叫御醫替我調理過一陣。」
秦曜點了點頭,放下心來,躺進被窩,姚玉也鑽進被窩躺好:「你呢?」秦曜想了想:「朕一直有人看顧著,也無礙。」姚玉點了點頭,轉過身去:「你回大明宮睡罷,兩個人擠在一起,睡得也不舒服。」
秦曜側頭看著姚玉的背影,沒有說話,也翻了個身,合上眼睡了。
第二日姚玉去長樂宮請安回來沒有多久,小松子帶著一眾人來了椒房宮,帶著秦曜的旨意,將姚玉的衣物東西都收拾去了大明宮。姚玉不明所以,又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吳冬琴書幾個宮人的東西也收拾走了。
等用午膳時,姚玉坐在廳中,秦曜來了,見了她,還問:「你來了?」姚玉盯著她:「陛下這是要叫我去哪兒?」秦曜坐下來,想了想:「哦——你是在問搬來大明宮的事罷。你昨夜不是說椒房殿小了點,大明宮的床大,你可以睡得舒服些。」
姚玉一時無言,秦曜又給她夾菜:「不必客氣,大明宮很寬敞,你那些宮人也都能安排下去。」姚玉明知故問:「那你睡哪兒?」秦曜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啊——你想跟朕睡一塊兒,朕准了。」
「……」姚玉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能吃菜,她怕自己再說下去,會有更多她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大明宮的床確實比椒房宮的大,姚玉有些無法理解,大明宮向來都是皇上獨自睡的,皇上會去各宮后妃那兒夜宿,椒房宮向來是皇后住的,一應用品皆是後宮裡最佳的,這床也算是最舒服的,沒想到皇上獨自用的床竟比椒房宮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