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秦曜心跳猛地跳動了兩下,上一回這般,還是在北齊差點被人一箭射死的時候。秦曜心中大呼「危險」,可當下她卻不知危險從何而來,她雖與姚玉五年未見,可她也不知為何,就那麼篤信,姚玉不會害她。
秦曜沒有回答,低下頭去繼續看奏摺,姚玉又剝好一顆餵到她的嘴邊,秦曜張口吃下,姚玉哼了一聲:「看來是挺甜的。」秦曜頓時又明白了,姚玉被母后寵得,向來都是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從不是一個能藏著心思的人。這般的人,最是安全。
吃完了葡萄,姚玉將手擦淨,看秦曜桌上還堆著不少奏摺:「曜哥哥,我看你這奏摺永遠都批閱不完,你這般成日關在御書房裡也不行,年紀輕輕就悶得跟個老頭子一樣。不如我帶你出去玩玩,散散心罷?」
秦曜將筆放下,抬頭看她:「出去?去哪兒?」
姚玉不假思索:「出宮,我帶你在都城裡逛逛。」秦曜挑了挑眉:「你帶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個都城都是朕的,朕帶你逛逛還差不多。」
姚玉:「……」
第 6 章
第六章
姚玉磨了兩次,秦曜便答應同她一起去淨恩寺。皇上出行事關重大,孟婕掌管著御林軍,自然得將一幹事情都安排妥當,當天亦是親自陪同在身側。在北齊一起出生入死時,孟婕知曉了秦曜的身份,此事,秦曜也不曾告知姚太后,她並不懷疑孟婕的忠心。
秦曜三人共同坐在馬車內,姚玉見秦曜端正坐在車內,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拽了拽她的衣袖:「曜哥哥,怎麼出來玩也板著臉?」
秦曜側頭看她:「朕就長這樣,不怒自威。」姚玉知曉秦曜以前便如此,從不知謙遜為何物,亦不知親和為何物,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孟婕,頓覺她有些可憐,這些年伴其左右,恐怕沒少吃苦。
孟婕適時打破了車內的尷尬:「陛下,臣已將淨恩寺清理乾淨,山上都仔細勘察過,亦派了重兵,不會有外人來擾。」
秦曜點了點頭,姚玉倒也沒說什麼,秦曜少年天子,連子嗣都還沒有,出門在外小心謹慎些也是對的。孟婕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姚玉,她打小便覺得姚玉不簡單,如今竟能將皇上拉出來遊玩,愈發篤定內心的的想法。儘管她已經知曉秦曜的身份,可那又如何,她還不是會對同為女子的沈曼動心。
一路來,孟婕對姚玉亦是恭恭敬敬的,其實她是個將軍,掌管著御林軍,品階不低,而姚玉只是臣女罷了,怎麼也不該是這般的。可她這般做,秦曜甚至都不覺得有何不妥。
淨恩寺在半山腰,馬車停在山腳,秦曜下了馬車往前面走了幾步,回頭看,姚玉正踩著小凳子下了車來。秦曜繼續往前走,侍衛們全都跪下行禮,秦曜走到跟前點了點頭:「起來罷。」侍衛們起身,昂首挺胸地站在一旁,這些侍衛都是跟著秦曜一起在北齊上過戰場的,氣勢不是尋常侍衛可比。
兩人往山上走去,姚玉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沿路站著的侍衛,秦曜目不斜視地走著,顯然並沒有忽視姚玉的動作:「看上誰了?」姚玉走到她的邊上,拉住秦曜腰間的衣裳:「曜哥哥,這些侍衛好威猛啊。」
秦曜頗為得意地點了點頭:「都是朕帶出來的兵,自然威猛。」
姚玉突然便想起張烈來,張烈以前便比他們高大一些,跟著秦曜在北齊這麼多年,她已經多年未見,還不知如今是何模樣,想著這些侍衛尚且如此,那張烈恐怕單單站著便十分嚇人了。
「張烈如今可是能將人嚇破膽?」姚玉想到便問了,秦曜不知她怎麼就想起張烈來,張烈領了功以後,如今正駐守在北齊邊疆。秦曜想了想,回答道:「他已經成親了。」
「啊?」姚玉不知秦曜為何要跟她說這個,又問了一遍,「他可是長得跟黑熊一樣魁梧?」秦曜扭頭看她,一字一頓道:「他已經成親了。」
姚玉不悅地瞪了她一眼,秦曜問她:「喜歡魁梧的?」姚玉皺起了眉,還沒回答,秦曜已經看向身後的孟婕:「那麼多人看著,朕怎麼散心?散開些。」
孟婕領了命就不見了,秦曜二人再往前走,便見不到那麼多的侍衛,只隔一段路有四人守著。走到寺前,孟婕也沒有跟著進去,只守在門前:「陛下,山上面也都查看過,侍衛站得遠了些,動靜大了亦能聽見。」
秦曜點了點頭,走進寺廟。寺廟裡只有主持和一個小和尚,姚玉也不用他倆作陪,拉著秦曜燒香,倒是十分熟稔。
姚玉跪在菩薩跟前,虔誠地許願,秦曜則站在一旁,低頭看著她。待姚玉起身,秦曜問道:「你不如跟朕許願,恐怕還靈一些。」姚玉趕緊捂住秦曜的嘴,又側身在菩薩跟前拜了幾拜:「菩薩莫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秦曜覺得好笑,她都多大的人了,還童言無忌?況且,她又沒有說錯,正要開口,姚玉拉著她跑到了外頭,頗為責怪:「你自己不許願便罷了,還胡言亂語,若是得罪了菩薩,我許的願實現不了怎麼辦?」
姚玉鬆開秦曜,氣呼呼地往寺廟後頭走去,這裡她跟娘親來過幾次,陪著太后也來過兩回,自是熟悉的。秦曜跟上去:「靈嗎?」
姚玉點點頭:「當然靈啦,我以前每回來都許願你能平安回來,你看你不是平安回來了嗎?」秦曜聞言心下一動,語氣也軟了幾分:「那你方才許了什麼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