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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晴沒有喝了兩口茶,見秦琰也不喝茶,也不知在想什麼,卻沒有開口的意思,便道:「浩哥哥要被派去西邊了。」
秦琰有些驚訝,看著慕容晴:「何時的事?」
慕容晴更覺驚訝:「朝堂上定下的事,你不知嗎?只說下個月啟程。」申屠浩下了朝就來找她,想讓她跟著一起去西邊,說他願意用軍功去給秦曜作保。
秦琰這幾日找了許多事來做,但當下一回想,卻根本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事,甚至連朝堂上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也回想不起來,當下搖了搖頭:「你要跟他去?」若用一個慕容晴能換申屠浩的忠心,這是再划算不過的事,她知曉,申屠浩知曉,她父皇也知曉,若申屠浩用這個條件去談,她父皇未必不會答應。
慕容晴只想探得秦琰的態度,當下便點頭:「他說他會打點好一切。」
秦琰又抬頭問她:「可我父皇不會同意你們成親的,你跟著他受苦,興許等你老了,他便不再喜歡你,喜歡了旁人,屆時你要如何?」順水人情可以做,但讓他們成親是不可能的。她都能想明白的道理,秦曜和申屠浩都該想得到。
慕容晴也是明白的:「屆時,我便再回來罷。」
秦琰便有些生氣:「那你便不該跟著去!」說著,就站起身想往屋裡走,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氣憤。慕容晴趕緊拉住了她:「我有話想跟你說。」
秦琰便又坐了下來,只聽慕容晴道:「我們談談罷。」秦琰聽得出來,她是想談她們兩人之間的事,便道:「不必了,都忘了罷。」這幾日,她因著這事飽受折磨,這樣的心情與苦頭是先前從未有過的,她自覺該離這種事遠一些,興許大家都忘了才好。
慕容晴捏了捏衣角,看著秦琰,頓了頓,溫柔而堅定:「我忘不了。」還不等秦琰說話,她又道,「我想跟浩哥哥坦白我們的事。」
秦琰笑了一下:「到那個地步了嗎?事已至此,我們就當是我們不懂事的一場遊戲罷。」慕容晴看著秦琰不是很在乎的神態,聽著她隨意的語調,眼裡浮出難過,輕聲反抗著:「不是的。」
秦琰看著她如此,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我接近你便是為了拉攏申屠浩,我想拆散你們的親事,好叫他不在效忠北齊,而是為我所用。你想跟著他一塊兒去西邊也好,想留在宮裡也好,我都會盡力給你補償,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對不起,我先前欺騙了你。」
秦琰只覺自己說出來後,心裡輕鬆了不少,可看著眼前眼眶裡蓄滿眼淚的慕容晴,又是心疼。
慕容晴只一直盯著秦琰:「你騙我。」秦琰有些驚訝:「我先前騙了你,方才沒有騙你。」慕容晴的淚不曾落下,她此刻又出奇地堅強,秦琰這才察覺,儘管慕容晴一直柔柔弱弱的,可卻不曾見過她落淚哭泣的模樣。
慕容晴微微搖頭:「你方才說對不起的時候,你的眼睛和你先前說喜歡我時一樣。如若當時是說謊,那你的對不起也是騙我 。」慕容晴說完便轉身離開,徒留秦琰在院中站了許久許久,她再清楚不過,她的道歉是真心實意的。那便是說,她對慕容晴的喜歡,也是真心實意的。
似是突然想明白般,似是有人戳破了自己的心思,秦琰無法再自欺欺人,她就是對慕容晴動了心,秦琰便往靜月宮去。
誰知在靜月宮門口便見慕容晴坐著轎輦急匆匆往外去,嘴上還不斷催促著抬轎子的人。秦琰過去攔下了轎輦:「你去哪兒?」
慕容晴顯然也是真的著急:「浩哥哥練武受傷了,我得去看看。」秦琰還想再問,慕容晴趕緊在轎輦上坐下,十分心急:「他受了劍傷,不知如何。」秦琰站在一旁問她:「我能一塊兒去嗎?」
慕容晴沒有說話,她只顧著心急,也顧不上秦琰的反常,若是以前的秦琰,霸道得很,哪裡會問她,徑直就一塊兒去了。
秦琰也不等她回答,就擠了上去,坐在慕容晴的邊上,解釋了一句:「沒有令牌,你出不了宮。」宮人抬著轎輦匆匆往外走。
到了宮門口,又換了馬車,秦琰的馬車,沒有守衛會攔,兩人坐著馬車去往申屠浩的府邸。如此慕容晴倒也沒有那麼急了,她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轉頭問秦琰:「你去做什麼?」
若說為了讓她出宮,把令牌給她,或是送到宮門口便好,可她如今依舊跟著,是想去關心申屠浩,藉此拉攏人心嗎?
秦琰其實根本沒在意申屠浩受傷一事,只是慕容晴往這邊趕,她便跟過來了,當下被問得也回不出話來。
第 28 章
二代篇6
兩人一到申屠府邸,管家見了是太女的馬車,連忙跪下行禮,慕容晴急匆匆地往裡頭走,秦琰揮了揮手,叫那些人免禮,慕容晴頭一回來,對這兒不熟悉,沒人帶路便不知申屠浩在哪兒,又匆匆停下腳步。管家趕緊上前,在前頭帶路,眼睛卻是時刻注意著秦琰,生怕怠慢了太女。
到了屋前,管家才敲了敲門:「將軍,太女殿下和慕容郡主來了。」還不等裡頭回應,慕容晴便推門進去了。秦琰微微皺眉,這有婚約的兩人到底與外人不同,先前申屠浩去宮裡找慕容晴無需提前通報,這回慕容晴來找申屠浩甚至也無需等裡頭的人回應。
慕容晴走在前頭,快步繞過屏風走到床前蹲下。秦琰跟在後頭也看不出心急與否,站在床前,見申屠浩要起身,又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