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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還是坐了下來,就像是接受事實一樣,這次,他連東山再起的計劃都已經想要放棄了,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的狀態。
「你是來嘲諷我的嗎?」稀咲鐵太平靜地開口,心情比他自己想像中都還要平和。
少女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看著我一個人背地裡幹了那麼多最後還自以為成功的樣子很可笑,對吧?」
「為什麼,Truth,為什麼不肯答應我的計劃。」
「你其實什麼都知道是嗎,從最初龍宮寺堅的刺殺計劃,到我煽動羽宮一虎刺殺場地,就連這次針對你的槍擊,你也一清二楚。」
稀咲鐵太低著頭,雙手用力地握拳,最初他對少女的感情只有崇敬,那次競賽少女越過他從他身旁擦身而過時冷漠的姿態開始,他就已經深深嚮往了。想要成為那樣的人,想用這種冷漠一切的姿態面對那些說自己是書呆子的人。
這枚種子,在他聽到花垣武道要成為第一的不良並自己決心要超過他後,追蹤到少女居然6歲就已經統領無名時徹底發芽。
好帥氣!他深深地嚮往著那樣的少女,他想要站在少女身邊,想要協助她制霸全國,想要少女肯定自己!但是這樣的想法,在他努力了無數次後仍被少女冷漠地拒絕後,扭曲了。
自己明明做了那麼多,為什麼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又為什麼她的眼裡還是看不見自己?!是因為她站得太高了嗎?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打碎她的傲骨,讓她跌落泥地。
這樣的話,就會對自己刮目相看了吧?當看到少女跌落雪地之時,他終於得到了滿足。
怎麼樣,現在將死的你,是否終於可以用正眼看自己這隻試圖殺死大象的螞蟻?
他自以為是的一切,卻在現在看到活著的少女時徹底崩塌。
少女靜靜地看著他,似乎不為所動,但是說出的話卻讓稀咲鐵太一愣:「不,你說的這些,我全都不知道。」
稀咲鐵太猛得抬頭,呆呆地看著她。銀色短髮的少女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讓人無從窺探她的情緒,更沒法讓人辨別她話中的真假。
「有些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是個穿越者,總是能幹出很多讓人難以預料的事情,雖然全是壞事。」少女的語氣冰冷。
「穿越者這種事怎麼可能。。。」稀咲鐵太呆呆地說著,卻忍不住再次確認。
「你真的不知道我策劃的事嗎?這次針對你的暗殺?還有之前做的一切?」稀咲鐵太緊緊地盯著少女平淡得沒有絲毫波動的雙眼,就像是為了確認什麼?
「不知道。」
稀咲鐵太徹底愣住了,那他心裡所想的一切,不全都是自己臆想的嗎?他努力了那麼久算什麼?Truth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自己未在Truth面前露面,又何曾看輕自己一說?
「那你覺得我,厲害嗎?能夠配得上站在你身邊嗎?」稀咲鐵太的喉嚨發澀。
銀色短髮的少女歪頭,似乎並不懂為什麼他這麼問,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開口:「在我看來,你很厲害。」
終於得到了以前夢寐以求的來自少女的認可,稀咲鐵太只覺得渾身一松,他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那我做了那麼多究竟算是什麼?」
少女靜靜地看著他一個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你為什麼會想要殺我。」
她只是直白地,陳述著自己的疑問。
稀咲鐵太沉默了,過了一會他才道:「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少女似乎並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她面無表情:「以你的頭腦,認真學習的話,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出路。」
「專注不良就是你的選擇嗎?」
突然,她突然察覺到了自己語言的漏洞一樣:「不過現在你身處這裡也無法上學了吧。」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也不關心你出來後想要怎麼做,但是。」
少女的神情瞬間變得冰冷,儘管她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此刻卻有了更多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你以前做過的事並不能一筆勾銷。」
「以後如果你再做出這樣的事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少女是第一次在稀咲鐵太面前說那麼多話,她一向是冷漠的,惜字如金的,吝嗇於多給人一個眼神的。
稀咲鐵太聽完少女的話後,竟不覺得害怕:「。。專注於學習上,你是這樣想的嗎?」
少女站起身,一副打算離開的樣子。
「等等,Truth!」稀咲鐵太叫住他,少女側頭,冷漠地看著他。
「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那場你得到了第一卻沒有領獎的競賽!」
銀色短髮的少女默默地看著他,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在想究竟要不要給出答案。半晌,她張開嘴:「不記得了。」
是嗎,不記得了啊。稀咲鐵太沒有再說話了,他靜靜地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少女快要跨出門的一刻,稀咲鐵太突然埋下腰,大聲說:「抱歉!」
他究竟是在為什麼道歉,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少女明顯聽見了他大聲說出的話,她離開的動作停滯了一瞬,卻始終沒有轉過頭。
。。。。。。。。
再次回到壓抑的少年院,稀咲鐵太的心情卻和以前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