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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沒說是現在身上的這條吧?」對方低頭沉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急著去做什麼事情嗎?」
「跟朋友約了今晚一起吃飯,現在很餓了〒▽〒」跟著芥川混了不短的時日,你的思維也有些許偏移,若非首領的任務安排過於反常讓你有所防備,下意識里儘可能的避免衝突,這會兒你可能已經上手直接搶了。
他點了點頭,可能是覺得不能對可憐又誠實的小朋友太兇,站起來在柜子里翻了翻。
「可以給你。」他說,「但是要讓我摸摸頭。」
你猶豫了一下,乖乖的應了。看他不離身的刀具,應該是武者一類的存在,在頭皮附近薄薄的覆蓋纖細的冰層避免皮膚接觸即可……雖然但是……你心理愈發的確定這人和首領絕對有詭異相似的愛好==
常年握刀的手帶著小心翼翼的意味,在你發頂揉了揉,令人意外的柔和,不像微涼的首領的手,而是帶著滾燙的熱度。
無事發生……所以果然只是為了摸而摸??
「去吧,」他沒有再為難你,收回了手,任由你接過腰帶揣好,閃身從窗口離開。
唔,總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似乎是在看另一個人?
在離開的瞬間,你突然隱約讀懂了他的眼神。
真是個奇怪的人呢……
「啊,小雪你居然吃西紅柿不吃皮,每次削起來很麻煩的誒。」優嘴上嫌棄著,手裡沒停,已經削好了一個,拿起下一個。
「但是那麼硬,吃進去還得再吐出來,一開始就銷掉不是更省時間嗎?」你應和著,打開水龍頭沖洗刀具。
「西紅柿的皮也是很有營養的哦,最好不要挑食。」幸介出來打圓場,一手一個,敲了敲你們倆的後腦勺。
「……感覺我不論是不吃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就能瞬間變得很有營養,只要去掉了整個食物的營養就沒了。」你翻了個白眼。
屋子太小,你們只能暫時把狗子繼續寄存在咖喱店,幾個孩子單獨搬過來住。太宰和織田作這段時間都很忙,晚飯的食材只能靠幸介放學路上帶回來。
「已經連著吃了三天番茄了,幸介買菜的能力,還不如前幾天我們請假不上學的時候靠阿雪帶的呢。」克己苦著臉,「說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啥要我們請一周的假,還專門搬進這么小的屋子。」
「她買的都是零食,能叫菜??」年紀最大的幸介也許多多少少猜到了什麼,錯開話題。
「好吃就行了嘛!」你打了個哈欠,緊繃了一路的精神一旦放鬆下來,困意就鋪天蓋地的。克己的問題你沒法回答,搬家是為了防賊,但瞞著小孩子們避免恐慌是織田作的要求,瞞上一個星期已經是極限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世上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都已經安全複課三四天了,是不是就沒事了?你突然想回頭讓幸介明天買點番茄之外的食材。
異變突起,一道刀光突然閃過,在你回頭的一瞬間,割斷了幸介大半邊的脖子,滾燙的血打在你的臉上,視線被血紅色遮蓋的瞬間你猛地回神。
操控著水龍頭源源不斷的水流,迅速結冰,你將剩下的孩子卷在一起,用冰層籠罩起來守住。就在你動作的一瞬間,刀光又起,划過了優本來站著的位置。
幸介的血止不住,哪怕傷口結冰,也依舊有一點點細微的濺射。你發現你的手在抖,那是你第一次任務殺人都不曾有過的反應,你在恐懼。
暴雪突起,細碎的冰刃席捲了冰罩以外的全部空間,被戲稱為飲料好搭檔的製冰異能在這時候展現了兇殘的本質,隱藏在暗處的殺手被掃出來,渾身被削成了血人。你引導著他流失的鮮血混在自來水裡反覆襲擊垂死掙扎的他,不敢回頭看你的小朋友們。
為什麼……為什麼?
你的大腦一片空白。
陌生的身手,咒罵時陌生的語言,襲擊你們的不是你認識的任何一方組織。
怎麼辦……怎麼辦?
幸介的血止不住,你在身後孩子們鴉雀無聲的背景里抖著手撥通了織田作的電話。
「被襲擊了。」你開門見山,聽見手機里傳來猛然踩油門和喇叭的聲音,狠心催他快點,「幸介重傷,失血過多……」
「馬上到。」
你又下意識的想找太宰,如同每一次遇到難題時一樣。但號碼按到一半又放棄了。沒用的,若非你從兩年前魏爾倫事件里被坑出了條件反射,在第一時間避開了與偵探社社長的衝突,可能這會兒你還在和他打得熱火朝天,或是被扣留等贖呢。亦或者……那封信的內容,恐怕本就註定了對方會出手。只是因為某些意外對方一時半會沒有拆看而已。
作為織田作的友人,太宰又怎麼可能有機會接電話呢?
你將情況發信息大致說明,而後試著撥了號碼,果然無人接聽。
還是晚了,織田作衝進屋的時候,幸介的眼眸里已經沒有光了。只憑藉最後的本能撐著一口氣。
沙色大衣的紅髮男子一如既往的毫無表情,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是個好孩子,最勇敢的好孩子。其他人都安全了。」
那雙一直不肯閉上的眼睛,這才終於合上了。
「將其他人放出來吧。」織田作語氣平淡又冷靜,你深呼吸,努力將危機尚未解除的情況下不該有的情緒壓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