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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往後,所有的藥,都會是苦的。
「……」一口一口,老老實實的喝藥,你突然後悔為什麼那天訓練後要拒絕掉中也遞出的阿呆鳥特供棒棒糖,那麼特別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哪裡買的,以後也沒有機會再吃到了吧。
喝完藥,紅葉姐看上去也放心了一些,從旁邊的冷櫃裡拿出一碗粥,放進旁邊的微波爐。
你的視線跟著她移動,後知後覺這裡應該是□□所屬醫院的VIP病房,應該是蹭了紅葉姐的光,不然按你的級別肯定不會住進這裡。
「是太宰把你提回來的。」她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估計是想起了你那時候的慘樣。「知道用四肢保護關鍵部位,表現不錯。」
「中也呢?」大腦清醒後終於想起來昏迷前是誰在撕心裂肺的喊你的名字,可惜了,給他帶的草莓蛋糕在戰鬥中被碾成了污穢的一團……
「在追查兇手。」她遲疑了一下,「兩個小時後有追悼會,你要一起來嗎?」
你沉默了一下,雖然早有預料,但被正面回應他們死亡的真相,還是有一瞬間喘不過氣來,明明前段時間只在屏幕里出現的公關官還讓中也給你帶口信,要帶你和中也去看他綜藝節目錄製現場,順便騙中也露面出道玩兒呢……
見你點頭,紅葉姐沒多說什麼,只是摸了摸你的頭髮。「好,我抱你去吧。」
教堂莊嚴肅穆,陽光透過五彩的玻璃照射進來,碎成一塊一塊的光斑。
氣氛很壓抑,你沒有哭,只是呆呆的坐在紅葉的懷裡,任由寬鬆的病服在風中晃動。
中也很茫然的站在禮堂的中間,你本以為他會哭,亦或是發泄嘶吼,但他沒有,只是沉默地看著相擁哭泣的夥伴的家人,看著中間整整齊齊擺放的五個木棺材,看著牧師抑揚頓挫的念著悼詞。像被斬斷了絲線的木偶,毫無生機,只偶爾在聽見某些字詞時受到刺,細微的動一下。
蠟燭細細的煙在空中斷斷續續的飄,其他人的哭聲也斷斷續續的傳來。中也那雙鈷藍色的眼睛在迷茫的環顧周圍,視線在掃到你的時候頓了一下,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驀然又轉開了。
你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但這一切不是他的錯,你不怪他,估計那五位也並不會心有怨念,混在這一行的,遇到突襲和死亡都是正常情況,只是這一天來得早或晚的區別。
但紅葉姐已經把你抱到了棺材的附近,看著他們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你的所有言語都中斷了。永遠朝氣蓬勃的阿呆鳥,換下了你印象中常見的奇怪搖滾服飾,穿著一身沉穩的燕尾服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表情平靜得令人陌生;不久前還一邊調著咖啡對你笑,告訴你三花貓的鈴鐺摸了有好運的冷血冰冷的躺著;醫生看上去倒是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平時對你再嫌棄也是笑著的,你還是第一次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公關官不復平時銀幕里的遊刃有餘,你從來沒想過你們第一次見面會是……
陌生又富有感情的喊聲突然出聲的時候你抖了一下,紅葉姐以為你在害怕,摸了摸你的背脊,帶著你從側門先行離開。
身後中也似乎呵斥了一句什麼,兩人你來我往的說著話,又被森先生安撫起來。
說起來,今天森先生完全沒有看你一眼,愛麗絲也不在……
直到屋外的陽光筆直的打在你的臉上,你才真正意識到,這幾個人是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人生中了。
「想哭的話就哭吧,沒有外人。」紅葉姐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將你放在墓地旁的長椅上,從身前摟住,讓你埋在她懷裡。
「我……沒事的,紅葉姐去看看中也?」他緊繃的樣子有些嚇人,你害怕他的理智會被愧疚壓斷。
「有首領在,等你回去喝完藥我再去找他。你們倆我都放心不下,都是喜歡憋著的性格……」
「沒有憋著」你在她懷裡蹭了蹭,「可是,現在哭的話,並沒有用啊?」在你的印象里,哭泣是一種示弱的手段,此時的你並不需要這麼做。「哭並不能解決現在的問題。」
「哭泣並不一定要有用,也不一定要用來解決什麼問題……」紅葉姐的聲調有些尖銳,心跳很快很快,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森那傢伙都教了你什麼!」
「掌握主動性,求取最優解?」你的興致不高,語調平的仿佛太宰上身。「現在是最優解不是在這兒哭,是趕緊修復身體,免得錯過後續的任務……」
「……他不一定是對的,那樣的人說的話,偶爾也要懷疑一下啊。」她不再多說,只是輕輕的拍你的背,用溫暖的溫度將你包圍。「那就睡一會兒吧,我一會兒帶你回去。」
懷疑……
你的腦海里,不可避免的想起來,夕陽下的沙灘上躺著的那根金屬湯勺。
作者有話要說:
金屬湯勺是第十章裡面太宰坑中也時候的順手教學道具,當初就提醒過阿雪不要全心全意的相信任何身邊的人了。
奈何森實在是玩弄人心的高手_(:з」∠)_
成長都是有代價的,只是有的時候這個代價被扣掉了才發現自己付不起罷了。
第20章
真正讓你心底質疑瘋狂翻湧的,並不是那個下午接過信封后森先生異常的沉默,而是回到病房打開新手機後看映入眼帘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