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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算是吧。」太宰還是那麼有氣無力的,拖著綿長的尾音,讓人懷疑他會不會在下一秒直接睡過去。
倒是難得,這傢伙的酒量和藥物抗性一樣彪悍,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兩年偷刨森首領藥柜子遭了報應,普普通通感個冒都得用掉旁人兩三倍的藥量。酒精對他的作用更是微乎其微,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活得太過清醒,這個世界沒有給他逃避的餘地,物理麻痹抵不過神經的亢奮,越喝越精神。
「織田作~織田作你在嗎?」你對著那邊喊了兩聲,果不其然下一秒哼哼唧唧的呢喃換成了沉穩有力的男音,「嗯,太宰今天喝得有點多……」
「挺難得的,看來他今天心情是真不錯。那傢伙有帶傘嗎?」那邊能隱約聽見太宰還在鬧著要乾杯,織田作一邊溫和的應和他,一邊回答你。估計他也喝得不少,思考回復的速度慢了很多。
「沒有,雨下得突然。勞煩來的時候多帶兩把,我和安吾也沒有傘。好好好,乾杯乾杯。」他的語速略微遲緩,但還是帶著他本人那種說不出的溫柔。
「好,還是那家酒吧嗎?我現在出發。」出門前你突然看見前兩天才通過網絡購入的特殊飲料,默默的撈了一瓶。
「是,路上小心。」熟悉後織田作並未向你隱瞞前殺手的履歷,晚飯後時不時的也會指點你一下,現在已經不會為你半夜出門感到憂慮了。
推開那扇頗有年代感的門,你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靜謐的空氣中只偶爾響起三人組的話語,或是太宰在耍寶,織田作在配合,亦或者是安吾無奈的吐槽。
暖黃的燈光下,酒保抬眼看了你一下,就低頭調果味牛奶了。畢竟在場有兩個你的飼養員,你是真真切切不可能有機會喝酒的。
「我要洗潔精!給我來一杯洗潔精!!」太宰的臉頰壓在桌面上,吱哇吱哇的敲著桌子。酒保見怪不怪的回覆著「沒有洗潔精。」而後拿起了他的杯子,準備給他加酒。
你向酒保做了個『噓』的動作,掏出專門帶過來的嶗山白蛇水,將手繞到酒保的方向,穩穩噹噹的往杯子裡倒。酒保常年雷打不動的表情終於鬆動了一點兒,微微上挑著眉毛對你眨了眨眼。
杯子被放到太宰面前,精巧挺拔的鼻子抽了抽,似乎聞到了與眾不同的味道。而後原本挺屍一般黑色瘦削身影噌的一下彈起來,端起杯子屯屯屯了好幾口,終於忍不住噗的噴了出來,掐著嗓子講額頭砸在桌上。
「阿……雪……你……下……毒……」
你也沒管他怎麼發現是你幹的好事兒,估計本來就只是在裝醉吧。啪的把顫顫巍巍指著你的手指拍開,你對著他晃了晃剩下的半瓶子嶗山白蛇水。
「不是你要的洗潔精嗎?又不滿意了?人家可是好難得才找到這麼相似的東西呢。」
「……你喝過洗潔精嗎?」安吾的眼鏡片光芒一閃,身體怎麼也挺不直,搖搖晃晃的眯眼看瓶子上的字樣。
「沒有啊,但是肯定不好喝嘛,找個別人評價味道也很詭異的給太宰就對了。」你滿不在乎的聳聳肩。
「也對,反正他要的只是傳說中死亡的味道。」織田作倒是淡定的點頭符合,讓安吾嘴角狂抽,估計是想吐槽什麼,又因為種種原因說不出口。
「嚶嚶嚶,你們就不挽留我一下嗎,就這麼看著我服毒QWQ」太宰也不裝了,扯著織田作的袖子搖啊搖。
「沒關係的,我陪你喝吧。」織田作滿臉的好奇,接過你手裡的瓶子就灌了一口,而後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瓶子瞧。
「……你們這樣會讓我也很好奇啊。」安吾揉著太陽穴,嘗試讓自己清醒一些,你想了想他們朋友一生一起走,也就往他喝得只剩杯底的酒杯里倒了一截兒。
很明顯安吾的戒備心不如太宰,或者說他已經毫無防備的醉成一灘。下一秒就在太宰的「乾杯~」中舉起了杯子,而後噗的噴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現在還好奇不?」你看他眼神逐漸清明,和旁邊的太宰一樣笑成一坨。
「所以這是什麼?」他苦笑著取下眼鏡,用外套下擺的區域擦了擦,又帶了回去。
「唔,用日語怎麼發音啊,嶗山白蛇水?是花國那邊的特產,我好不容易買到的呢~」
安吾點點頭,不再過問,默默的端著杯子往吧檯內走,找到水龍頭沖洗杯子,動作熟練地讓人心疼,一看平時就沒少被太宰禍禍。
就在此時,你突然在桌面上剛沖洗出來的照片上看見了熟悉的貓咪,「誒?這個貓是這裡養的嗎?」
「不是哦,只是偶爾會來這裡串門呢。」酒保笑笑,「要把你加上再拍一張嗎?」
「不……」「好哦~」你的回絕被太宰歡樂地蓋過,而後肩膀上被織田作一扒拉,乖乖的坐到了太宰踹過來的椅子上。酒保也只是禮節性問詢,在你坐下的瞬間舉起相機連拍幾張,把你張著嘴嗷嗷的表情聯同三人一塊照了下來。
你見木已成舟,莞爾一笑,按住太宰就把剩下的小半瓶飲料往他嘴裡灌。憤怒之下力氣十足,他擱淺的魚兒般的掙扎越來越小,「嚶」的一聲倒向後面,被你扯著右邊的衣領拽回來砸在桌上,發出Duang的巨響。
「總覺得自己摸到了死亡的邊界線。」那隻沒被繃帶掩蓋的眸子無神的看著你,幽幽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