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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望著谷崎家哥哥滿眼的懇求,輕咳一聲挪開視線,假裝沒有看見直美好奇渴望的眼神。
「唔,其實我們也有考慮做下房地產開發的啦。從棚屋改成建築,用於安置原住民的新房子不需要太多,能流出很多空餘。只要拳頭夠硬,那些人也會是很聽話的廉價勞動力呢。」你將話題繼續延伸,「說起來,也多虧你提醒過東南部有個實力不弱的團伙,我們安排了更強力的人手去鎮壓,這才沒有搞出不必要的傷亡。」
「啊哈哈,其實那時候也沒有想到你能用上來著,只是朋友看見過他們為非作歹,看不過眼想給添點麻煩罷了。」直美的眼睛還沒從酒架上挪開,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酒水的香味在緩慢的往周圍彌散。架子上不僅有香檳,還有些許顏色漂亮的低度果酒,聞起來味道更是甜膩。
「說起來,對於裡頭的那個塔,你們有什麼訊息嗎?我們這邊倒是有相對正式的調查,但年代久遠,似乎看不出什麼不對勁的。」你其實也想回頭拿酒,聊了那麼久多多少少是有些口渴的,奈何面前的兩個遵紀守法的傢伙都還沒到合法飲酒的年齡,你也不好當面犯忌。
「我回去找找,晚點給你。不過也多數是寫都市傳說。那塊地方沒什麼監控,屬於黑箱了。」直美的注意力終於被轉移,「那一座塔有什麼不對嗎?」
「不好說,單純是我的直覺罷了。拿不出證據。我這兩天也再串一串線索。」說起怪異的感覺,你現在的感覺就有些不對勁。
目前宴會的中心已經開設了舞池,勁爆快節奏的音樂與舒緩的交響曲間或響起,人群或是在舞池裡蹦躂,或是像你們一樣三三兩兩的湊到角落頭聊天。
也不知道中也那邊咋樣了。
你不知道這是出於戀人的情感影響還是多年同伴的理解與理智,總覺得不太安心。雖然他比你年紀更大更為成熟,也一直是組織里最靠譜的存在,與他一同的還是武裝偵探社的國木田,但在這樣紙醉金迷有些混亂的時候,難免會時不時的想到他。
說起來,從剛剛開始,似乎就有聽見隱約的哭聲?隔得距離挺遠的,持續了好一陣子了。
如果是一般的客人情緒失控,或是現場出現了什麼問題,按理說這艘船上刻意安排了經驗豐富的下屬,早就應該處理好了?
你想中也了。這回是非常明確的指向與情感,也許是被對面黏糊糊的兄妹干擾,也許是今晚環境的加成,也許是對他與酒精放在一起的不安,你想見到他,現在立刻馬上。
「我想去找中也了。」對於自己的朋友,你直言不諱。她也沒有笑你,而是頗為理解的點點頭,側身握住了自己哥哥的手。
於是你站起身來,繞過高高的酒塔,繞過舞動青春的舞台,繞開很可能展開寒暄的手握酒杯的客人,往哭聲傳來的方向走。
越是縮短距離,你就越能確定,哭的人力有一個是你家中也。
說是哭也不準確,更該說是在嚎,一邊抽噎還一邊在說些什麼,與另一道不那麼熟悉但可以推測是誰的聲音交替響起,偶爾還有一兩聲拍擊背部的悶響。
應該不是在打架,不然會場早亂了?
你道著歉撥開周圍的人群,那邊的場景終於引入眼帘。兩個人明明有著頗大的身高差,隸屬於三刻構想的兩極,此刻卻是非常哥倆好的勾肩搭背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誰的壞話。
是的,肯定是壞話,不然語氣不可能那麼激動,那麼崩潰還無助。
至於罵的誰,你覺得自己不用細想了。這倆是那位的前後任搭檔,除了那個接到了邀請據說也上了船但至今不知道跑哪個角落頭去了的潛在風險,還有誰能讓這倆真正的紳士激動成這樣?
「嗚嗚嗚……嗝兒……嗚嗚嗚你也不容易……嗝兒……」你頂著圍觀人群崇敬的眼神靠近了他們,扭頭四處逡巡,還是沒找到想找的人。
中也你可以直接打包抗走,可於情於理也不能就這麼把國木田扔這兒不管了?奇怪,平時中島白的發光,咋突然找不到人了?
思考了兩秒,還是沒想到除了他還有哪個合適人選。谷崎兄妹在甜甜蜜蜜,社長不知道去哪兒了,鏡花在紅葉姐那邊喝茶,宮澤吃飽了就睡覺,剩下的普通社員、與謝野小姐以及亂步大偵探沒一個能扛得動這麼大一隻國木田的,而你們的人麼……嗯,能平平靜靜的進入偵探社不牴觸也不會激起反抗的,確實只有中島一個了。
還好,他只是不在大廳,作為幹部的直接下屬,他對通訊還是秒接的。
「你人呢?」你伸手將兩個人扒拉開,見正牌女友過來拉人,周圍人躲的躲,散的散。
「在醫務室,剛剛太宰先生讓去甲板,我趕過去只看見了暈倒的芥川。醫生說他沒有大事,我現在趕過來。」中島的話讓你眼前一黑,當初把芥川送過去限制太宰這麼看來還是棋差一招,那是個你們無法捉摸控制的男人。
中島來得很快。與他幾乎同時來到的還有鏡花。應該是聽見動靜的紅葉姐從後屋把人放出來了。
這樣也好,中島即使知道路徑也是外人,有鏡花帶路明面上能合理很多。
見中島將人扶起,你也舒了口氣。中也靠在你肩上,呼出的氣每一下都弄得你痒痒的,從脖子一路癢到心裡。
他喝得應該不算多,畢竟只是果酒,此刻算是理智下線但不到發瘋的階段。還認得人,被和國木田分開後也不哭了,只哼哼唧唧的靠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