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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著這一幕的眾人並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只因那打完響指而搖搖欲墜的青年。
文打完響指後,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陣白光,然後身上所有的能量與生機仿佛都被抽走了,他也無法再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晃悠了幾下就摔倒在地,背後倚靠著一片廢墟。
史蒂夫捂住胸口,強撐著受傷的身體,踉蹌地朝青年奔去,頭盔直接被扯下來扔在一旁。
「No、No......」
史蒂夫跪坐在青年的身邊,半塊振金盾牌也被扔在一旁,他緊緊握住對方的左手,將青年半邊身子靠在自己的懷裡,感受著逆鱗傳來的越來越微弱的感應,強忍著悲痛,溫柔地對著懷中人說道,「文、Honey,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好好的,不會出事的。」
雖然史蒂夫說著這樣的話,但眼淚卻止不住留下來,強行擠出的笑容與其說是在安慰文,不如說是安慰自己,只因懷裡的青年此時的模樣實在太過慘烈。
原石釋放的伽馬射線侵蝕了青年整個身體,尤其是打響指的右半邊,幾乎半個身子直接被侵蝕壞死,所有組織都失去了活性,就像是被火燒焦了一樣。
文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消散,他能感受到史蒂夫就在自己的身邊抱著自己,能感受到一道道熱流落了下來並從自己的臉上划過,也能聽到對方好像在說著什麼,但是卻無法聽清具體內容。
青年盡力勾了勾唇角,然後被男人扣在掌心的手微微動了動,他的眼睛已經無法聚焦了,所以也無法看清男人的輪廓,原本清澈溫潤的黑色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層霧,但他依然認真地注視著對方。
「史蒂夫...真的非常抱歉...不能......」
不能陪你一直走下去...
越說到後面,意識就越模糊,直到青年再也無法吐出一個字後,眼睛也慢慢地闔上。
「不,不用抱歉,只要你活過來,只要你活過來...」史蒂夫看著懷裡氣息全無的愛人,絕望地將臉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托尼也趕了過來,看著文此刻的樣子,探出去的手因恐慌而劇烈顫抖著,「Fray.」
「先生,文的生命特徵正在不斷消失。」
「不,不會的,托尼,救救他。Please,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
「Fray!!男孩還沒死,他能活下來的,一定可以的。」
「Sorry,先生。」
這句話無疑是宣告了最終結果,托尼也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糖色眼睛裡全是悲痛,眼淚也隨之滑落,佩珀捂著嘴巴,淚流滿面地走到托尼身邊,將他抱住。
感受著那不斷消逝的體溫,史蒂夫也閉上了雙眼,藍色的眼眸再無一點亮光。
彼得此時也穿過眾人走了過來,緊咬著嘴唇走到青年的腳邊,然後坐了下去,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將臉埋了進去,露在外面的右手死命地拽著頭套。
文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團氣體,被吹的四散,也沒有了意識,不知道飄了多遠,又過去了多久,時間和空間在他眼中都失去了意義。
直到一股清涼的能量流入了他的體內,使得他意識慢慢回歸......
我是誰?
我在哪?
青年站在一片白色的空間中,迷茫地看著周圍,他抬起自己的雙手緩緩地揉搓著太陽穴。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個超英夢。
我所愛的人都在那,那他們人呢......
「文,醒過來。」
「嗯?」誰在說話?
又一股清涼的能量流入了青年的體內,這讓他想起了所有。
青年看著周圍白茫茫的一片,試探性地開口道:「桶?」
「Yeah.」
一個白色的光球出現在文的面前。
「我...是已經死了嗎?」他最後的記憶就是打了那個響指。
616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覺得你實現了你的目標嗎?」
文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希望托尼、娜塔莎能活下,復聯的大家都能幸福的生活,現在大家確實都活下來了,而且托尼的父母也都在,所以他的目標是達成了吧。
青年低垂著眼帘,試圖不讓616看到他此刻的悲傷,他不想離開他們,不想離開彼得、托尼和史蒂夫,那是他最愛的一切。他還沒有和史蒂夫結婚,明明之前還說好的要娶他;還沒有看到托尼的女兒,自己的侄女;也沒看到彼得結婚,他還有一家被自己遺忘了很久的小賣部,所有的所有他全都不捨得。
616看著文使勁地擦著留下來的淚水,嘆了口氣,
「你看看他們現在的情形。」
一道巨大光幕出現在文的面前,裡面的畫面正是此刻史蒂夫他們現在的樣子。
復聯所有包括黑豹、奇異博士等人都站在他身邊,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悲傷,娜塔莎靠著班納,將頭埋在他的肩膀,皮特羅垂著頭捂住了自己的雙眼,賈維斯抱著旺達......還有洛基,也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
文看到彼得將臉埋在膝間,肩膀止不住地顫抖,少年腳下的泥土已經被眼淚浸濕;托尼靠著佩珀,將手放在了自己被侵蝕的右手上,發紅的眼眶下也遍是淚痕。
還有史蒂夫,他緊緊貼著自己的額頭,眼淚不停的劃下,沖刷著臉上的塵土,留下一道道涇渭分明的痕跡,而後眼淚又從他堅毅的下巴流向自己的額頭,再流到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