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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與儀倌們站在一起,他注視著這場模擬的葬禮,金色的瞳孔波瀾不驚,對他來說生死已是常事,千年來他目睹過太多的離別。
凡人仙人,陌生的路人,並肩的摯友,到最後都抵不過生在此世的磨損。
那種磋磨感對這事件的生命想來一視同仁。只不過對凡人快一點,對仙人神明來說稍稍有些慢。
饒是如此,鍾離還是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可以開始點香了。」鍾離在嘆息過後提醒儀倌。
如夢初醒的儀倌忙不迭的點燃香燭,他們這會開始慶幸有這場演練。
不然真等親自去處理必然會弄出來亂子,那樣即是對死者的不尊重,也是對生者的怠慢。
新點燃的香上飄起裊裊
青煙,待哀樂停,香燭盡,這場葬禮也來到最後階段。
煙緋屏氣凝神,在葬禮的最後階段,她要宣讀遺囑。
終於樂聲停下來,往生堂的大廳恢復安靜,煙緋拿起那份寫好不久的遺囑,她默默的想比起以前,至少她今天不用擔心僱主親屬們為財產分配問題爭吵。
「在我死後,將我的骨灰撒進大海。」
煙緋念完這僅有一句話的遺囑,覺得胡桃的這位客戶還蠻豁達的嘛。
又安靜了幾秒,不知誰說了一聲結束,才把所有人拉回現實。
躺在棺材裡的苦艾緩緩坐起來。
門外的孩子們看到這一幕嚇得鳥作群散,有幾個當場飈出淚來,他們這時候可算知道為什麼父母不讓自己接近這家店。即使這家店裡哥哥姐姐對他們都挺好的。
「嗯,感覺怎麼樣?」胡桃盡職盡責的諮詢起客戶的感受。
這可是少有的機會,她哪能放過。
「搬我的時候感覺姿勢不太對。」扭著肩膀,苦艾給出她的反饋意見。
一旁的儀倌聞言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干他們這一行,搬運的時候基本上不會太考慮姿勢問題。更重要的是搬運途中,他們的客戶如果說話了,那怕是沒人會去計較舒服不舒服這種小事。
「其他的沒什麼問題,整場葬禮的節奏很不錯,安排的很用心。雖然是從簡,但儀式感很足。」
苦艾給出五星好評,往生堂不愧是專業的,她作為活人都感覺安心,更何況是死後。
「我覺得挺有教育意義的。」
在苦艾說玩後,常洺接話,「接受死亡,也是接受人生的一種啊。」說完他笑了,說的輕鬆,但人生和死亡可都不是那麼容易接受。
「除了胡桃外,我還很少見到對生死能如此看得開的人。」煙緋覺得常洺說的有道理,這讓她想到反面,正因有死亡的作為威懾,律法中嚴格的部分才能保障其真正的公平。
畢竟那一部分已不單單是律法那麼簡單,它是人性的底線。
鍾離搖搖頭,他說道,「能這般豁達面對,或許因死亡並不是真正的離去。」
這句話聽在其他人耳朵了很正常。但對於常洺和苦艾,則很難不往話裡有話哪方面
去想。
他們不約而同的認為鍾離是在暗示,死亡不是真正的離去,遺忘才是。
在提瓦特調動世界樹,確實可以大範圍刪除記憶。除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降臨者。
常洺和苦艾近乎同時的望向對方,此時他們都有話要說。
「既然體驗完了,那我回去了。」苦艾主動提出要走。
胡桃和鍾離都沒有意見,唯有煙緋這個律師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唔,你要不要先洗一洗臉?」煙緋友善的提醒。
往生堂的大家見慣入殮妝,不代表外面的人能接受,苦艾如果頂著這幅妝容走出去,絕對會嚇到人的。
苦艾這時也想起當前的樣子確實不太適合上街。
趁著苦艾去洗臉的功夫,胡桃悄悄的對常洺說,「你還有多少朋友?」
常洺頗為無奈的看了眼胡桃,對方心裡的小算盤打的他都聽見了。
「我想我的朋友,只要來到璃月,必定會想來往生堂辦一份業務。」常洺真覺得沒人能拒絕這樣的喪禮體驗。
即便體驗不了,掛個名也很不錯,這樣以後聊起來都可以說我穿越進原神後在往生堂辦過業務。
這光是說出口就是雙倍的震撼了。
胡桃得到承諾,很大方的開口「等以後你朋友的時候,我給你們折扣。」
「胡堂主真大方,那我替大家謝謝你。」常洺自知這套餐玩家肯定用不上,真能有點折扣也算是兩相歡喜。
屬於做生意,買賣雙方都覺得自己賺了。
這麼一想,常洺真覺得胡桃該給他一份工資和往生堂編制。
不過常洺只是想想,他早就打定好完成讓海族再次偉大的世界任務就離開璃月。
不然七星追查下來,他往生堂的編制沒拿到,反而要去牢里端鐵飯碗。
「接下來你要去做什麼?」鍾離狀似隨意的問道。
常洺沒想到,直接回答,「去一趟孤雲閣,我接了個委託,有個老爺子想讓我再去孤雲閣取他當年冒險時藏起來的漂流瓶。」
說來也巧,名為遺忘的記憶的世界任務竟然是連續的,常洺在把無妄坡找到的線裝書交給凱薩琳後,第二天又接到了來自那位老爺爺的其他找東西委託。
常洺為此只能安慰自己有原石就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