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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洺掃了眼那個飯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光是與教令院的學生研究美食,就夠讓他覺得是人間奇景。
所以說散兵其實還挺喜歡做飯的?常洺這麼一想,覺得趁著最近留在須彌,他該多買點食材。
「嗯,我們會吃完的。」納西妲笑著接受了散兵帶來的食物。
沒再說多,散兵轉身徑直離開淨善宮,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該去聽那個生論派的講座。
常洺眼看散兵的背影消失在淨善宮以後,才把視線放到納西妲身上。
此時納西妲已打開了盒子,「來一起吃吧。」
常洺沒有客氣,他走向前坐到透明的綠色方塊構成的臨時桌椅上,在坐穩以後他不忘拿出路上買到的糖果。
「是栆椰製成的糖。」納西妲對著糖果笑了,她想起來大風紀官賽諾的笑話。
「我看見路上有賣的,就順手買了一些。」常洺說著拿起一隻白色的帶有熱氣的飯糰。
飯糰外面包裹著海苔,看起來平平無奇,裡面卻大有文章。
常洺咬了一口吃到了很清新的味道,包裹在裡面的餡料竟然是經過醃漬的花瓣和煮熟的魚肉。
這不禁令常洺產生一個想法,散兵是真的在認真的研究怎麼做飯。
「味道很不錯哪。」納西妲做出點評。
常洺點頭承認,也是在這時他聽見納西妲話鋒一轉措不及防的提起那些由「他」書寫的信。
「你知道那些信是怎麼送進來的嗎?」常洺說話間放下飯糰給納西妲倒上熱茶。
「我也不清楚。」納西妲
看著茶杯,「但在我找到的千年前,應當是屬於我的記憶殘片裡,裡面提起有關於信的事情,正是那些殘片裡的信息使我相信那些信里的內容。」
此話一出常洺為自己倒茶的手頓了頓,忽然間他感到非常的驚悚。
納西妲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找千年前她的記憶殘片裡……可是本質上納西妲才五百歲,根本不可能有千年前的記憶。
那些記憶只能是把自身和禁忌知識一同抹除的大慈樹王。但因納西妲接替大慈樹王在歷史中的位置是。所以才令那些殘片中的記憶指向她。
是藏在世界樹深處,關於大慈樹王的隱秘記載嗎?
常洺放下茶壺,他決定把那次在沙漠秘境裡的經歷對納西妲說出來。
很顯然作為大慈樹王的輪迴,納西妲對前世的存在已有所察覺,並能夠區分和解讀大慈樹王留下的暗示。
「我見過她。」常洺沒有多繞圈子,直奔主題,「還有花神。」
為增加可信服,常洺從背包里取出自秘境出來後得到的七聖召喚卡牌。
將卡牌依次排列開,須彌三神的剪影呈現在納西妲的眼前。
「這就是她嗎。」納西妲的視線落在卡牌上,在眷戀之時也出現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落寂。
其實屬於赤王與花神的牌,她早已見過,只是那張屬於大慈樹王的牌,連她都遺忘了。
看了一會,納西妲露出一抹含有些許羨慕的笑,「真不錯啊,你竟與她打過牌。」
常洺跟著笑了笑,「我也和你打過牌啊,在打牌面前,神神平等。」
順著這個話題,他講述出在秘境中的見聞,並將重點放在花神對他說的話上。
「花神對我一直在強調記住。」常洺說到這裡皺起眉。
納西妲想了想,她沒有給予常洺答案,而是問道,「你認為重置後的世界,還是你原本的世界嗎?」
這個問題讓常洺難以回答,經過認真的思考他才搖搖頭,「我認為不是。」
在他的內心,每個世界都是獨一無二的,正如哪怕納西妲是大慈樹王的輪迴,他也會將兩者區分開。
「這就是記住的意義。」納西妲放下飯糰說,「就像世界上沒有兩個相同的飯糰一樣,世界上不會有兩個相同的人。」
「即使有人擁有與你相同的樣貌,經歷過相似的事情,可這不代表他就是你啊。」
記憶才是獨一無二的。
常洺在聽完納西妲的話,腦海中浮現出這個想法,這一刻他明白了花神為什麼一直在說記住,也許這正是她擔憂的,屬於她,屬於赤王和大慈樹王的過去無人銘記。
也許這是世界能被重塑,甚至說可能天理的追求正是這個。但重置後的現實還是他所看到的現實嗎。
或許在重塑中,所有的遺憾都會被彌補,失去的朋友會回來。可是那時的我們還是我們嗎。
那些勇敢的犧牲,不甘的遺憾,歡慶時的快樂和分別時的痛苦,似乎都會顯得沒有意義。
過往的歷史都成了虛妄,畢竟只要一切重新開始,那麼離別之人與倖存之人便會再次相遇。
「我明白了。」常洺又拿起一個飯糰,「我會記住,而且不只有我記住。」
不僅僅是他,還有在一直走過提瓦特的屏幕外的玩家,他們都是這個提瓦特的見證者。
「那這時候該由我向你們道謝了。」納西妲笑著說完,他捧著茶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令她微微皺了下眉頭。
常洺沒注意到納西妲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把裝滿糖的袋子推過去。
「那麼碎片又帶來什麼信息?」把糖推給納西妲後,常洺又將話題繞回來。
納西妲拆開一塊栆椰製成的糖。隨即糖紙在她的手中翻飛,無數的信息碎片被彩色的紙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