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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腦門上背的那一摞黑鍋,加起來都有她整個人高了。
但無論這次的事情,還是之前的事兒,其實也不是全怪沈曼語無情。一個巴掌拍不響,每次她倆鬧出什麼事兒,不管誰是主謀,花宴秋肯定也脫不開干係。
這才是沈曼語每次能夠甩鍋成功的訣竅所在。
她還在認真跟齊姐做出保證,齊姐的臉色明顯緩和不少。花宴秋沒注意兩人的對話,而是側臉望著沈曼語。
挨了齊姐一頓訓斥,她沒有半點怨懟。那雙璀璨漂亮的動人眸子裡,蘊著前所未有的認真鄭重。她的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晰,於是承諾的分量就更足以使人相信。
好像那個防備心甚重的小混蛋,不知受了何人點撥,突然間願意剝離自己生出尖刺的防禦的盔甲,露出其下柔軟的內心。
她願意付出自己的真心,願意對她們獻出自己所剩無幾的信任,以一種更為誠懇信賴的態度,來面對她和齊姐了。
這樣難道不好嗎?對於花宴秋來說,當然是好極了。
齊姐熾烈的怒火,成功被沈曼語從莫城那兒繼承來的秘訣澆滅。看來莫城對她的了解,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知之甚深。
齊姐緩了怒意,對兩人不輕不重敲打過後,便將這件事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行了,那就這樣吧,你們倆人以後在外面多注意點,花宴秋,尤其是你!」
這就跟自己家閨女,和別人家閨女鬧起矛盾來,不管錯在對方還是己方,哪怕出於最基本的謙虛禮貌,也會在面子上做做樣子,呵斥自家閨女幾句。
花宴秋:......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
「司機已經到了,趕緊走吧。從今天開始,就要正式拍你們的親密戲了,可悠著點吧。」
這場風波到此平息,兩人都鬆了口氣。可沒等沈曼語這口氣徹底出完,齊姐後面這句戳心之言,讓她面上的神情陡然裂開。
救命啊!這真的是她應該承受的東西嗎?
從酒店一直到片場,沈曼語一路精神恍惚,只覺得除了上輩子自己離報復成功離那麼臨門一腳,卻被老天突然開了這麼場可笑的玩笑後,又一次真切見識到了世界的惡意。
她們兩人一到片場,頓時接受了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的注目禮。
連楚導都意味深長地瞥了她們一會兒,瞅瞅齊姐,又瞅瞅兩人,嘖嘖有聲:「這才過去一個晚上,瞧瞧你們倆鬧騰的。」
花宴秋和沈曼語又上了熱搜,讓她們二人結識,並從情敵身份走到現在的原因,即一起拍攝的這部戲,自然逃不開眾人的議論中心。
劇組的熱度居高不下,楚導對此當然樂見其成。
就算跟楚導的關係再好,花宴秋對他,和對齊姐的態度,當然也不會相同。
齊姐怒罵她的時候,她還沒有感覺什麼。楚導這樣一說,她渾身上下都覺彆扭。
特別是楚導話中隱晦的暗示,讓她忍不住辯解道:「......不是晚上,熱搜上的那事兒發生的時候,我們還沒到酒店呢。」
沈曼語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望天望地,欣賞自然的美景。
齊姐倒是想懟什麼,當著尊敬的長輩,乃至周圍那麼多工作人員的面,不好讓花宴秋太過難堪,猶豫片刻,也就將到口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楚導打眼一掃,幾人的態度映入眼帘,心底多少有了底。
他又不是眼盲心瞎,看不出自己兩個主演間的奇怪氛圍。更何況當初齊姐執意要跟她們同住一間房時,也跟他講述過自己的擔憂顧慮。
他跟花宴秋和齊姐兩人合作多了,跟花宴秋的父母也有交情,是值得信賴的前輩,這種事齊姐不至於瞞他。
不然,楚導哪那麼容易鬆口——他讓自己兩個主演同吃同住,那是奔著培養默契的目的去的。齊姐這麼大一個電燈泡杵在中間,算個什麼事兒啊。
楚導也怕自己玩脫,給她們製造這麼個機會,真給這倆人撮合到一起去。
一旦花宴秋媽媽知道這件事,她不樂意的話,找他這個罪魁禍首算帳。說不定那瘋婆娘會拿著柄大菜刀找上他家,一把削禿他腦門。
深陷於禿頭煩惱的楚導左右糾結,摸著自己發涼的腦門,愁得連那最後幾縷頭毛都快要保不住了。
一力降十會,他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年老體衰的老頭子。真跟那瘋婆娘對上,恐怕也是要讓自家混帳女兒吃席的份。
這等後果太過慘烈,楚導痛定思痛,認為還是自己的小命和頭髮重要。等齊姐再找上他時,他也就順水推舟,一退再退,默認了她的請求。
「行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他難得摒棄自己愛看熱鬧的性子,打圓場道:「宴秋,曼曼,去上妝吧。今天這場戲,讓我好好看看你們的表現。」
休息室里烏泱泱圍了一大群人,這裡沒有導演在,其他人明顯鬆了口氣。
孔盈盈和何含巧兩人也擠了過來,看得出來,早上的熱搜她們都看見了。眾人的八卦之心成功升上頂峰,這會兒雖然無人出聲打擾,目光都不停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花宴秋剛剛上好妝,被楚導提前叫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來不及多說什麼,就只能給沈曼語一個擔憂的眼神。
沈曼語沖她輕輕一笑,示意她放下心來。
花宴秋這位大咖也離開了,屋內原本安靜的氛圍瞬間產生幾分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