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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楚導這方強有力的幫手加入,耀星的公關就容易得多。
齊姐沉默一下,緩緩道:「楚導估計以為你會通知你的經紀人這件事,他那邊就沒再多通知。」
沈曼語遲鈍的大腦慢慢轉動起來,猛然反應過來,對哦,她確實應該在第一時間通知經紀人和公司,讓他們與楚導的團隊接洽。
結果因為她初來乍到,莫城和公司的立場曖昧不明,處處都是疑點。
她尚未完全摸清其中的彎彎繞繞,無法做到信任他們,真遇到事情,也下意識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他這會兒應該已經聯繫上楚導。」齊姐說到這兒,下意識與花宴秋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慮。
按理來說,除非藝人和經紀人之間的關係極差,一般經紀人都是藝人最堅實的後盾,也是連接藝人和公司的橋樑。
可沈曼語和莫城這一對,怎麼看怎麼彆扭。
這些是沈曼語的私事,齊姐克制住自己的思緒,沒有再繼續深想下去:「莫城沒打通你的電話,我跟他說你們在拍定妝照,他讓我跟你說一聲,忙完了給他回個電話。」
沈曼語輕輕點頭,道了聲謝。她掏出自己的手機,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來自莫城。
手機鈴聲開的很小,片場內的喧囂強烈,她們當時都沉浸在戲裡,沒有聽到動靜。
微信沒有新消息,莫城似乎了解原主老年人般不怎麼愛玩手機的習慣。
只有一條簡訊,也是重複了一遍,讓她有空給他回個電話,有要事相談。
這段話在沈曼語大腦里迅速過了一遍,要事?
熱搜算是麻煩了些,但另一位當事人花宴秋,現在與沈曼語的關係不似從前那樣敵對。
莫城更是從齊姐那裡得到,楚導也會幫忙的消息,這件事基本已經算得上塵埃落定。
如果只是討論這件事,根本就談不上要事這個比較嚴肅沉重的詞彙。
「我給他回個電話,你們要不要先回去酒店?」沈曼語轉而問齊姐,問的同時,眸子總算忍不住往花宴秋那邊送了一下。
天色這時完全沉了下來,沈曼語選的這塊地方偏僻寂靜,大馬路的喧鬧傳不過來。小路旁連盞路燈都沒有,萬事萬物幾乎被黑暗全部籠罩。
酒店那邊的光亮,透過遙遠的距離投遞過來,只剩一點淡淡的微光,勉強照亮一點人的輪廓。
黑暗給予沈曼語無盡安全感,整個人被黑暗包裹,她的勇氣似乎也回來了。
在齊姐開口回應她之前,她得以在這短暫的空隙中站直身體,悄無聲息,又光明正大凝視著花宴秋。
即使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隱約看到模糊的輪廓。但花宴秋的各個身體部位,已經牢牢刻在她的腦海里。一眼掃去,大腦已經自動將模糊的部位補齊。
她的臉上應該還是沒有多少情緒,乍一看真的唬人。不了解花宴秋的人,可能還真被她這樣的外表嚇到,不敢靠近,以為她是多麼不近人情的人。
她白皙的肌膚凝滑如脂,在白熾燈照耀下,甚至泛起一層淡淡的微光。
唇總是抿成一道緊繃的直線,不像沈曼語在外人面前,總是喜歡偽裝出各種各樣的笑。
獨屬於她的優雅姿態和矜貴氣質,區別於其他所有藝人。使得她哪怕身處人群中,也永遠是最先被人注意到的焦點。
沈曼語胡思亂想著些有的沒的,竭力讓這些記憶,沖淡先前拍攝定妝照的慘烈過程。
但恰在此時,花宴秋的手機屏幕突然一亮。
這道突然亮起的光令沈曼語猝不及防,她像只受驚的小獸,又像被抓到現行的笨賊,身子輕輕一抖,本能快速收回目光,姿態慌亂而狼狽。
花宴秋沒有遵循人的習慣,在手機亮起的第一時間垂頭去看。手機被她拿在手裡,所有動靜都無法吸引她的注意。
她靜靜注視著沈曼語,沈曼語慌亂轉開前,短暫的驚鴻一瞥里,餘光看到她的神情一如既往平靜,沒有多過的波瀾。
如果真要說的話,壓在眸子深處的,對她此刻心情和狀況真切的擔憂,隱隱被沈曼語察覺少許。
以及,看到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應時,微彎的唇角,和手機光亮的映射下,眸中陡然蔓開的一片細碎星芒。
沈曼語大腦一片空白,急促的心跳錘動胸膛,耳膜隨心跳的節奏跟著律動。
她下意識握緊拳頭,掌心濕滑,她這才發現,因為過度緊張,掌中已經滿是冷汗。
齊姐似乎說了句什麼,像是在對她說的。
沈曼語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外界的一切動靜仿佛被一層看不見的膜遮住,將自己與外界隔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另一個世界的動靜傳不過來,她也無法清楚感知到那些的存在。
視線中,齊姐模糊的人影動作停頓瞬息,沒有得到她的回覆,好像有點意外,轉頭去看花宴秋。
花宴秋輕輕點頭,作出自己的回應,下一秒,就抬步往她們兩人這邊走來。
她越靠近,那股如影隨形的窒息感又浮上沈曼語心頭。
即使她知道這都是自己的錯覺,是自己給自己的心理壓力,深呼吸半天,緊張的心情仍未得到半分緩解。
當花宴秋在她身側站定的時候,沈曼語雙腿發軟,有種想要後退,躲開花宴秋,甚至直接落荒而逃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