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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語也覺得這種行為不太妥當, 她小心覷了眼齊姐鐵青的面色, 畢竟這場行程是她提出來的, 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她絕對脫不開關係。
她試探著勸道:「光咱們三個的話,人確實有點少了。商場裡人那麼多, 保不准什麼時候就被人認出來。」
「到時候萬一咱們被人圍住, 那可真是羊入虎口求生無門了。」
花宴秋垂頭看了看沈曼語的鞋子, 確定兩人穿的都不是高跟鞋。既然如此……
她難得如此任性,今天突然莫名想要放縱一把,於是問道:「你平常有鍛鍊身體嗎?」
沈曼語不明所以,點頭道:「有。」
花宴秋輕輕一笑,對她頑皮眨了下眼睛:「我也有,我跑的很快,等會兒萬一咱們被認出來了,趁人還沒衝上來,我拉著你就跑。」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決定很不理智,至少與她往日裡表現出來的性格大相逕庭。
只是她今日胸口總涌動著一股莫名的衝動,可能克制地太久了,突然很想放縱一把。
顯然齊姐是絕不會放任她們兩人單獨獨處,一定會跟著她們一起行動。
齊姐這個碩大的電燈泡就已經足夠顯眼了,她不想讓更多人打擾她們的二人世界。如果再多來點人,前後左右包圍,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真要那樣的話,還不如將這事兒交給別人去辦,她們兩人好好回房間,享受自己的二人世界呢。
——齊姐的存在,又在恰當的時候被選擇性無視了。
怎麼說呢,薛丁格的電燈泡。
如果齊姐知道花宴秋這會兒腦子裡在想什麼,恐怕會一把摁住她的腦袋,將她貫向沈曼語旁邊的窗玻璃。
沈曼語欲言又止,想繼續勸誡,又覺得花宴秋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粉絲或狗仔來的再快,只要她們在合圍形成之前,就撒丫子狂奔,也無人能奈何她們分毫。
她這樣一想,有些浮動的心瞬間平穩下來。
兩人的性格里其實都有點瘋,只是她們都比較能裝,平常用各種看似沉穩的外表和人設,將這份瘋意掩藏的嚴嚴實實。
唯有她們彼此,才能察覺到一點同類人的氣息。
於大庭廣眾之下,隨時都有暴露身份的可能性,懸在腦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搖搖欲墜,反倒更激發出骨子裡對刺激的渴求與追逐。
如果翻車了......
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沈曼語理直氣壯想到,她們兩個是《殘垣》劇組的主演,就算私下裡一起逛街玩耍,又有什麼奇怪?總歸大家都是人,都有最基本的情感交流需求。
楚導言之鑿鑿,讓她們二人用盡一切辦法培養感情和默契度的言論猶在耳畔。
女人之間培養感情麼,最好的事情,不就是一起逛街,使勁買買買,在八卦吐槽和花錢的快樂中,建立起不可動搖的深厚的革/命友誼。
不過須臾,沈曼語完成心理建設,已經為花宴秋的任性行為尋到恰當的理由,並為之後可能會有的翻車結果,提前找到開脫的藉口。
心中有底,萬事不慌。反正就是兩個小姐妹一起逛個街而已,這種平平常常的日常小事兒,應該,大概,可能……也不至於上熱搜叭!
花宴秋先下了車,沈曼語慢她一步,剛帶好口罩和帽子,花宴秋替她拉開車門。
她走下來的時候,花宴秋看到她的帽子稍微有點歪,自然而然伸手幫她扶正了點。
沈曼語輕輕抿唇,隔著帽子,看不到她唇角彎起的弧度,但兩人四目相對時,花宴秋清晰看到她眸子裡璀璨的笑意。
她們全程沒有半點肢體接觸,距離也沒有很親密,中間大約隔了半個人的距離,是一種很常見的社交距離。
可兩人之間,仿佛自有一種很奇妙的氛圍,獨特的默契度,似乎不必開口說話,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旁人遠遠見了,不會覺得這是兩個陌生人,或者不熟的朋友。如果不看她們的性別,可能會很自然的將她們歸類於情侶的身份。
齊姐:怎會如此??
花宴秋手虛虛搭著車門,還沒有將車門徹底合上。
兩人都穿的平底鞋,沈曼語的身高比她稍低一些,她這會兒被花宴秋注視的略顯不自在,悄然垂下腦袋,只給花宴秋露出自己的帽檐。
花宴秋又有點想笑,沈曼語帶著帽子,有帽子的布料的阻隔,花宴秋終於可以做下自己一直以來,都很想做到的事情。
她輕輕敲了敲沈曼語的腦袋。
力道是很溫柔的力道,說是敲,一點也不兇狠,甚至有點像是安慰的撫摸。
堅硬的帽子隔絕了大部分力道,可那點輕柔的動作透過重重阻隔,酥癢感仿佛直直落在沈曼語心上。
有隻小貓用它毛茸茸的小爪子,輕輕地、試探性地,溫柔扣了扣她緊閉的心門。
她的理智開始逐漸崩塌,心底的防線搖搖欲墜,大腦命令自己的身體敞開心扉,歡呼雀躍著迎接這隻小貓的到來。
讓這只可愛的小生靈,給晦暗無光的生活增添一抹色彩,讓自己黯淡的生命里,因它的存在多出一絲耀眼的光亮。
沈曼語不知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回應,她從未經歷過這種情況,連自己演過的那些誇張的感情戲裡,都沒有這樣既純情到極點的、又曖昧到極致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