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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勢做了個房卡的模樣,沈曼語微不可查的拍了下衣兜。
衣兜不大,經過這番震動,房卡露出熟悉的一角。
花宴秋跟齊姐兩人看得分明,意識到這其中蘊含的深意,神情頓時微妙起來。
一般為了安全起見,一個房間,酒店只會給出一張房卡。這張房卡自然握在藝人手裡。
這家酒店常年和劇組合作,安全意識和警惕心很強。除非藝人親自授權,前台不會在沒得到藝人允許的情況下,擅自給別人開門。
齊姐做出一個疑問的口型:又是景言卿在背後搞鬼嗎?
沈曼語無奈聳了聳肩,又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那我先走了,」她能感覺到花宴秋暗藏的失落,心頭不禁一軟,竭力忽略自己心中也升起的淡淡失望,壓低聲音道:「來日方長嘛。」
她的記性真的很好,花宴秋曾對她說過的各種話,她沒有忘記,以各種巧妙的方式重新給她還了回來。
花宴秋又好氣又好笑,心情複雜,醞釀出的不舍格外令人難受。萬般情緒在心房激盪,但都被她按捺了下來。
等目視著沈曼語徹底走出她的視線,她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神冷的嚇人。
她輕輕合上房門,往屋裡走的同時,對齊姐道:「麻煩您幫我聯繫景家老爺子。」
子孫不成器,不是什麼大問題,哪個大家族裡沒有幾個敗類?
但放不懂事的孩子出來,像瘋狗一樣肆意亂咬,那就是長輩們的失職了。
第32章
齊姐看出她是真的動怒, 手機拿在掌中,卻沒有第一時間動作。猶豫著道:「你想直接跟景家撕破臉皮嗎?」
「之前景言卿豢養替身,那麼噁心你, 你都沒將他放在眼裡過。現在就為了一個沈曼語,你準備直接跟景家翻臉?」
她這會兒心裡矛盾的緊,雖然是勸慰的話, 實際上自己也有點動搖。
景言卿不是個好東西, 就看他做出的那些齷齪事兒, 就知道他是個為滿足自己欲/望,不擇手段的人。
不管他和沈曼語之間,是誰先招惹誰。這會兒沈曼語讓他不快, 他就會想方設法報復回來。
現在的手段還算溫和,估計是聽進了花宴秋之前對他的威脅, 這是在試探她對沈曼語的態度。
如果花宴秋真對此事不聞不問,接下來他會如何報復沈曼語, 還未嘗可知。
花宴秋淡淡道:「沈曼語無權無勢, 孤苦無依, 經紀人成天忙著帶手下其他藝人, 整日見不到個人影。」
「背後的公司耀星,看著也不是能靠得住的。她惹了景言卿, 公司未必願意攬下這個大麻煩, 替她出頭。」
「我有能力幫她。如果連我也不肯幫她, 她一個花季女孩,落在景言卿那種手裡,你覺得她會遭遇什麼?」
齊姐當然知道這些, 她身為經紀人, 比花宴秋更清楚資本一切向利益看齊的行事方式。
正因如此, 她才在明知自己應該阻止花宴秋的情況下,仍一直猶豫不決。
沉默片刻後,她還是試圖說服道:「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你不是一向信奉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嗎?」
「圈子裡這種事情不在少數,從前你能無視,尊重她們自己選的這條不歸路,現在怎麼就沒辦法狠下心來無視了?」
「沈曼語最開始選擇和景言卿糾纏,她就應當考慮清楚這種後果。」
「金主對她有興趣時,能任她予取予求。一旦金主厭倦了她,對她不再有從前的耐心,而她又得罪了金主,自然也要承受機遇背後隱藏的危機。」
「而且,宴秋,」齊姐深深注視她,悶悶道:「沈曼語知道你是同性戀,跟你的接觸陡然密切起來。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在故意引誘你呢?」
「畢竟,和景言卿那個爛人比起來,你可是個更好的金主人選啊。」
花宴秋慢慢抿唇,但眼神沒有躲閃,很明顯她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圈內人都知道,景言卿是個大方的金主,也聽說過他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格。」
「沈曼語當初能為了資源,跟這種人渣在一起。她為了擺脫景言卿,將目標轉移到你身上,這也完全符合這種人的心理邏輯吧。」
齊姐一字一句,咬的很重,不知道是在說服花宴秋,還是在說服自己狠下心腸:「宴秋,醒醒吧,她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你。」
「以前找你麻煩,是為了討好景言卿。現在跟你打好關係,也只是想從你這裡獲得利益。」
花宴秋突然感受到深切的疲倦,她閉了閉眼睛,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
就在齊姐以為自己已經說服她時,她才慢慢道:「我知道,但這次,如果我不幫她,就沒人可以幫她了。」
沈曼語跟景言卿的事兒,確實是她做錯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只是這份懲罰太沉重了,遠遠超出她該得到的懲罰。
「況且,這其中也有部分是我的責任。若不是那日,我在景言卿面前故意借沈曼語來刺激他,他可能也不會惱羞成怒到這種地步。」
花宴秋越想越清明,眼前的迷霧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揮散,心頭的枷鎖悄然鬆開。
她輕輕道:「她是真心也好,利用也罷。我做好我自己該做的,問心無愧就好。」
齊姐沉沉嘆了口氣,清楚感受到自己心底的動搖。明明是她想說服花宴秋,卻反過來幾乎要被她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