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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秋拿走她還一直攥在手裡的毛巾,洗乾淨掛到架子上。這才走到外面,將外面的水杯等東西一一收拾乾淨。
等待的間隙,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不耐,震耳的手機鈴聲噪雜刺耳,一遍遍不知疲倦地來回播放。
花宴秋聽到衛生間的水聲逐漸停止,這才深呼吸口氣,怦怦的心跳稍微緩和了些。
她調整好自己面上的表情,壓下所有慌張和心虛,皺著眉頭,裝出平日裡那副起床氣未歇的模樣,一鼓作氣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門外的齊姐臉色鐵青,冷冷瞥她一眼,面上儘是風雨欲來的黑沉。
花宴秋本就心虛得緊,一看她這幅模樣,心頭七上八下,像是有個小人站在心口重重打著鼓。
齊姐從她身側進來,轉身關了門,這才直視著花宴秋,嚴厲問道:「花宴秋,你跟沈曼語兩個小混蛋,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
如果說花宴秋先前心頭打鼓,這會兒簡直是齊姐漫不經心翹著小指,用指尖將她的一顆心臟擰巴成了麻花。
「我、我......」她難得有些結巴,大腦一片空白,不復平常的敏銳。
她的心虛不加掩飾,齊姐一看怒火涌的更加猛烈。
她橫眉冷對,跟條噴火龍似的,正要罵她罵個狗血噴頭,浴室里傳來的嘩啦啦水聲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你房間有人?」齊姐視線「嗖」的從她身上移開,轉向浴室。
她氣得不輕,指著花宴秋鼻子痛罵道:「好你個花宴秋,我就知道你這小混蛋心懷不軌,你故意支開我,背著我在這兒偷吃,你!」
她話音未落,沈曼語關了水龍頭,她臉頰還濕著,邁著小步,磨磨蹭蹭從浴室里走出來。
其實她原本想等到齊姐的怒火,在花宴秋身上發泄完大半時再出來,免得齊姐調轉槍口,將她也噴個狗血淋頭。
奈何,只要一想到從昨晚至今,花宴秋一直對她關懷備至。
沈曼語就算再沒良心,這會兒也不能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眼睜睜看著花宴秋獨自受苦。
她只好硬著頭皮站出來,試圖替花宴秋分擔一點齊姐的火力。
齊姐看見她,即使早有心理準備,怒意還是一滯。
說一千道一萬,沈曼語現在到底也不是她手下的藝人。她心裡就是再有氣,也只能憋著那股邪火。
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沈曼語一圈,她忍住了怒火,但沒忍住冷笑一聲:「你們倆,是早就商量好的吧?」
「就算你不是主謀,但也是同夥。你倆半斤八兩,同罪論處。」
沈曼語淚眼汪汪,看了眼花宴秋,期期艾艾道:「齊姐,我錯了,都怪我不好,是我帶壞了花花,你打我吧,罵我吧,別怪花花。」
齊姐瞟她一眼,又瞅了下沈曼語一出來,視線就黏在她身上不動彈了的花宴秋,冷笑道:「行了,你倆擱這兒給我演什麼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呢?」
沈曼語滿心忐忑,只要一想到齊姐口中的「偷吃」二字,一顆小心臟就撲通撲通直跳。
這會兒齊姐雖然是陰陽怪氣一通,戳的兩人心口生疼,但既然還能有心思開玩笑,說明氣也沒有氣的那麼厲害。
至少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兩人膽戰心驚對視一眼,同時想到,畢竟,她倆是真的沒發生什麼事情啊!
齊姐炮轟完了沈曼語,立刻又將注意力重新凝回到花宴秋身上。
她沒有坐下,冷著臉,一指二人,又指了指沙發:「你們坐下。」
花宴秋和沈曼語哪兒還敢坐,兩人心有靈犀,都不用對視,一人攙扶住齊姐的一邊手臂,拉著她往沙發上坐。
沈曼語一邊扶著,一邊還小意殷勤道:「您坐,您坐,我倆站著就行了。」
齊姐再是有天大的怒火,現在見兩個小姑娘這種態度,怒氣也消了不少。
她沒再一直冷著臉,隨著二人的動作坐下,沒等她開口,兩人一左一右在她面前乖巧站著,一副垂頭聽訓的架勢。
「知道錯了嗎?」她的語調也緩和不少,只是眼神依然嚴厲,刮在兩人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仿若刀子般鋒利。
兩人都被她的聲勢所攝,她話一落下,齊齊點頭,一疊聲道:「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話雖如此,兩人背地裡悄悄對視一眼,都在心裡祈求上天保佑,齊姐的下一句話不要是......
可能她們兩人的誠心不夠,也可能是上天都看不慣她兩人的張狂肆意。
不出所料,齊姐翹著腿,冷冷看著兩人的小動作,下一句話就是:「錯在哪兒了?」
花宴秋深吸了口氣,暗想,果然一報還一報,她作死做過頭了,現在就要為自己的翻車付出代價。
這種事情,身為齊姐手下的藝人,又是本次事件的主謀,她只能當仁不讓的第一個,勇敢地先於沈曼語站出來。
「我錯了,我不該欺騙您,不該故意支開您,只為了和曼曼一起獨享美食。」
「要不是我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避開了您的監管,我們兩人也不會一時昏了頭腦,犯下這般荒謬的大錯......」
齊姐開始還冷笑著聽她的懺悔,聽到後面,總覺得越聽越覺得不對。
翹起的腿不自覺放了下來,眉頭擰得很緊,目光從花宴秋滿心悔意的臉上掃過,又看向全然沒覺得花宴秋的話里有哪點不對的沈曼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