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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若:「江柚白。」
「怎麼了?」
「當個人是要判幾年?」
「我是真的累,上下課路上遇到刺殺我沒精力應付。」江柚白嘆了口氣,「昨天我處理我皇帝舅舅甩給我的公務一直到凌晨四點。」
「凌晨四點才工作完,早上七點就積極上學去了,怎麼了,這個學校是有天仙等著你娶?」
池若譏諷了幾句,和江柚白說:「你舅舅要你進宮,不知道要和你說什麼,你千萬注意著,不過他隔三差五就喊你進宮,不是什麼真的要緊事,要緊事是傳說中的那個皇太女回來了,聽說是個Alpha。」
江柚白一瞬間坐直了身體。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先進宮應付我舅舅吧。」
皇宮在上城區地勢最高的地方,占地廣闊,極盡奢華,帝都幾乎二分之一的財富都堆積在這座皇宮裡。
占據了上城區近一半面積的皇宮,只住了皇帝一家八口人。
儘管戒備森嚴,守衛眾多,皇帝還是不惜消耗重金,使皇宮成為帝都唯一一個全方位覆蓋了能量罩的地方。
入宮前池若就連同飛行器一起被攔在外面了,出於禮儀和尊重,宮侍帶著江柚白更換了一套面聖的禮服,同時也是檢查她是否攜帶武器。
江柚白輕車熟路地換了一套禮服,跟著宮侍坐車去見皇帝。
皇宮碩大,宮殿叢立,皇帝的宮殿尤為富貴威嚴,江柚白在路上溫言詢問宮侍:「今天陛下召我來,是為了什麼?」
她兒時在皇宮長大,自小溫和,待人和煦,宮侍們都願意給她幾分方便。
因此宮侍委婉道:「陛下大概是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見了親王殿下能高興一點。」
這就是皇帝不太高興的意思了,江柚白垂下眼:「嗯,多謝姐姐告知我。」
皇帝在書房裡等著江柚白,江柚白穿過走廊,跟著總管來到書房門前,規矩地站著,眼不斜視。
總管敲了敲門:「陛下,親王殿下到了。」
「進。」
書房厚重的門被推開,皇帝披著狐裘,站著陽台上拎著一個小水壺澆花。
江柚白輕手輕腳走進去:「陛下。」
她進去以後,皇帝揮了揮手,總管便關上門候在外面,不敢打擾兩人談話。
江柚白杵門口,不著痕跡打量了一下老皇帝。
現在已經是春末了,天氣回暖許多,皇帝身上依舊披著狐裘,恐怕他身體確實是不舒服。
皇帝背對著她,哼著歌澆花,朝她招手:「怎麼這麼見外,不叫我舅舅,柚白,快來看看我這花好不好。」
江柚白嘴上說:「哪裡敢,陛下疼愛柚白,柚白是不敢僭越的。」
她心裡冷笑,皇宮分內外宮,外宮一向是住著其餘王室成員,這一任皇帝乾脆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了,可見其不可侵犯的帝王顏面。
她敢真得喊舅舅,皇帝就能關她十年二十年禁閉。
心裡這麼想著,江柚白還是走上了前,果真仔細看起了花。
陽台立著一個復古的花架,種了許多來自地球的月季花,紅的粉的花團錦簇,開得艷麗。
人類離開地球已經幾百年了,來自地球的植物尤為珍貴,一株價值連城,帝都對民眾開放的植物園就有一顆月季弱苗,植物園小心地種在肥沃的土地里,用透明的鑽石打了一面牆,遠遠地和遊客們隔離開。
這麼珍貴的花,皇帝就這樣隨意地在木頭架子上擺了兩溜。
皇室的富貴,可見一斑。
江柚白笑著道:「陛下親手養的,這花開得果然不錯。」
皇帝把水壺放在架子上,扭頭看向江柚白。
他如今年過九十,面頰乾瘦,一雙眼銳利無比,帶著老年帝王特有的多疑和殘忍。
江柚白臉上是無可挑剔的真誠笑意。
皇帝見此,淡淡道:「你分化成Alpha後,我們甥舅還是第一次見面,果然是年輕人,朝氣蓬勃的。」
帝王越老,越是忌憚年輕的一代人。
從他們年輕而富有活力的身體裡,透露出的是他生命和皇權的衰落。
江柚白深知如此,因此不敢順著他的話,只是道:「我閱歷見識都淺,不比陛下深謀遠慮,陛下給我的差事我忙得焦頭爛額的,進宮請安都沒空了,陛下不如少給我幾件事做,我也能多去池若出去玩。」
「你是想著出去玩?」老皇帝笑了起來,他人老乾瘦,臉上不帶肉,笑起來很是陰鷙,「我看你是想多認識幾個!不想著多為我做差事,成天想著情愛。」
江柚白笑著默認了。
皇帝裹著狐裘:「我那個體弱的孩子回來了,還沒人接她回宮裡安置,她不在帝都長大,人地不熟,不如你給她辦個接風洗塵宴,好讓她認認大臣們的臉。」
這個孩子就是池若嘴裡的皇太女了,江柚白垂下頭,恭敬地應和:「別的我不會,這辦宴我可是得心應手,陛下找對人了。」
皇帝嘆息著,語氣悠長懷念:「說來她比你大兩歲,你母親也比我大兩歲,你和你姐姐正如我們姐弟當年。」
江柚白不敢多言了。
老皇帝是Beta,當年沒有繼承權,繼承權在他的Alpha姐姐身上,只是江柚白的母親在臨登位前得了精神病,發狂將上任皇帝刺死,這才換了現在的皇帝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