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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系統出現至今透露出來的所有信息點進行整合和分析,江柚白髮現其中出現許多疑點。
按照系統所說,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世界,主角是江清弦,反派是樓懷澈,炮灰是江柚白。
劇情如果不按照小說劇情走,整個世界都會被毀滅。
假如讓樓懷澈黑化是劇情中最重要的一條線,而系統十分在意這件事的情況下,系統應該隨時隨地盯著江柚白,一旦有偏離的行為就開始指正糾錯,強迫她迅速完成任務。
然而並沒有,整整幾個月,系統只出現了幾次。
今天它出現的時候,雖然以「任務進度」為由懲罰了江柚白,但江柚白仍敏感地察覺到系統是因為她做了多餘的事情才做出懲罰。
而這個多餘的事情,顯然是因為江柚白針對江清弦而進行的一系列爭奪皇權的舉動。
系統親口說過,它有其他宿主存在,但它沒有明確提到過這個宿主是其他世界的,還是這個世界的。
那麼這個宿主,有可能是江清弦嗎。
假如是江清弦,為什麼這一個月以來,她針對江清弦做出了這麼多事情,系統那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並且,其中最大的一個問題是,系統似乎沒有直接插手這個世界達成自己目的的能力。
假如系統所說的一切屬實,它如此在意劇情的走向,又如此神通廣大,有無數種方法可以影響劇情使樓懷澈黑化,為什麼還要通過江柚白?
哪怕真的必須通過江柚白完成這些任務,直接操縱她不可以嗎,為什麼非要用疼痛?
而疼痛的懲罰方式,在江柚白看來是最無能無效的方式了。
不能切中要害,也不能有效改變現狀,只能讓人感到害怕,害怕之餘,也會生出逆反心理。
系統想要樓懷澈黑化,只能通過江柚白來達成這個目的。而想要控制江柚白,只能通過疼痛來懲罰。
除此之外,它似乎並沒有其他有用的手段,如果真的是這樣,系統的存在就顯得十分乏力了。
思緒蔓延開來,江柚白在記憶里反覆查找著細節,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起來樓懷澈,想起兩個人一起坐在樓梯口,靠在一起低聲訴說著彼此共同的傷痛。
當時並沒有覺得這個畫面格外動人,可是如今想起來,她發覺自己的視線被樓懷澈完全占據了,她一想到樓懷澈,腦中出現的畫面就只有那天。
陰暗的光線下,樓懷澈面容平靜地抓起她的手,眼神認真地看著。
樓懷澈。
樓懷澈啊……江柚白嚯得坐了起來,嚇了池若一跳:「你怎麼了?」
江柚白眼裡閃著奇異的光,嘴上說:「沒什麼。」
隨後她再次躺下,手指因為興奮而神經質地抓起被子的一角。
江柚白忽略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系統為什麼要樓懷澈黑化?她現在還不夠瘋嗎?還得如何黑化?
這個人都不是單純的瘋了,而是瘋這個概念本身化成了樓懷澈,現在給她一把刀,她能從皇宮裡面一路殺到人類聯邦,還需要什麼黑化不黑化的。
如此,系統的整個存在都顯得可疑了起來,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江柚白的嘴角扯開一個笑,笑意和瘋意一點一點不斷擴大。
系統要她做一個傀儡,隨意地命令她,肆無忌憚地降下所謂的懲罰,就必須接受來自江柚白的反撲。
如果系統能對她施展的懲罰只有這麼多——
那她的反撲勢必會激烈無比。
系統要她攻略樓懷澈,又始亂終棄,促使樓懷澈黑化,那她偏偏反著來。
江柚白對池若說:「你放心,我不會一直都這樣的。」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很亮,整個人都流淌著極其耀眼的驕傲。
池若抽了一口煙,看著這樣的江柚白,跟著笑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這樣,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子。」
前任皇太女的勢力多年以來都被分散到了地方,帝都里能用的勢力所剩無幾,只有池家家主苦苦撐著,池家家主因意外去世後,池若和江柚白兩個人在帝都里就成了真孤兒,孤苦無依。
那個時候,誰都能欺負她們兩個,誰想踩一腳都可以,踩就踩了,能有什麼後果。
那時候的江柚白就是這樣,她會掐住池若的肩膀,厲聲道:「起來!不要怕他們,我們不會一直都這樣被欺負的。」
她說到了,也做到了。
江柚白就是這樣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從兩個人人可欺的孤兒,到親王和議會最年輕的議員。
池若彈了彈指間夾著的煙,鄭重說:「你儘管去做,江柚白,我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如果不是江柚白,池若就只是旁系裡的孤兒Beta,江柚白帶著她一路走到現在,作為回報,池若也會是江柚白永遠的後盾和助力。
這幾天樓懷澈覺得江柚白很古怪,有點像被下了降頭。
樓懷澈在新劇里的戲份不多,戲拍完了便恢復了正常的上課。
一共只上過兩天的課還動不動遲到早退的江柚白,不僅跟著她一起正常上課,還堂堂不落,每天都坐在樓懷澈的旁邊,甚至認真做起了筆記。
僅僅如此,樓懷澈還不會覺得到古怪的程度。
江柚白參與起了活動,積極和她認識的幾個同學打起交道,在最近的一次月考里考到了年紀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