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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段時間,江柚白索性不管它了。
她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皇權爭奪的暗流中。
老皇帝看出來了她鬼鬼祟祟的小動作,將她叫到宮裡明里暗裡地敲打了幾次。
江柚白滴水不漏地擋了回去。
事關自己的權力,老皇帝總是更多疑一點。
他年輕時候也是認真培養過繼承人的,可是年老之後,面對年輕的繼承人,心裡湧起的不再是驕傲和自豪,而是嫉妒。
權力遲早被他人染指,老皇帝越來越昏聵,不願將手裡的皇權分出去片刻。
他語氣淡淡地對江柚白說:「說起來,池家的那個孩子平時和你玩得好,議院裡偏偏和你分得很開,工作和私人分明得很。」
江柚白低眉順眼,並不接後半句話:「池若喜歡和我胡鬧而已,畢竟小時候關係還不錯,不過也就這樣了,並不算推心置腹的朋友。」
老皇帝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江柚白:「哦,是麼。不過她現在忽然開始支持四王女,我覺得很驚訝。」
明面上,池若是非常堅定的立新派,她雖然從小和江柚白一起長大,也被池家當江柚白的助力來培養,但兩人長大後時常起爭執,池若來往的人都是Beta,和江柚白反倒成了私交不錯但公務並不來往的朋友。
立新派中每次最堅定地支持Beta權益的人,首當其衝的就是池若,立新派約等於是皇帝自己的人。
因此,老皇帝並不多忌憚兩人的關係,有時候為了彰顯對晚輩的喜愛,還會打趣幾句。?σи? ?нασ Яσ?
江柚白笑眯眯地陪著笑,老皇帝一旦把話題扯到立儲,她就開始賣乖裝聾,不留下任何一句話柄:「陛下,天氣現在熱了,今年七月份的煙火宴您還來嗎?」
老皇帝習慣了她在敏感問題上的圓滑,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每年都有,沒什麼好看的,一年又一年,也沒什麼新意。」
江柚白道:「哎呀,陛下見得多不稀奇,柚白一到夏天就盼著這個呢。」
她這裡問不出什麼話,老皇帝身體見差,撐不住和年輕人多聊,一見到年輕繼承人健康、充滿活力的軀體,他便深感自己的年老。
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後,他揮了揮手讓江柚白出宮了。
老皇帝問的話,也是帝都許多人的疑問。
池若背後的池家,曾經是效忠過上任儲君的,後面池若和江柚白走得沒有那麼近了,但她是立新派的舉輕若重的主要成員。
池若忽然在議儲前夕支持起江清弦,弄得許多人被她的態度嚇到,以為帝都要出什麼大事件,不敢輕舉妄動。
就連江清弦,都對她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幾次詢問都被打哈哈糊弄了過去。
尤其是立夏過後,議院提交了議儲的提案,池若的動靜就鬧得更大了。
恰在此時,上任儲君的舊部在衛星凝聚了一股勢力,守在議儲的節骨眼揭竿起義了。
這部分人的身份尷尬,是老皇帝多年以來的心病,老皇帝氣得暈倒一次,幾次和內閣的人開會,都發了很大的火。
沒人敢觸獨斷專橫的皇帝的霉頭,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觀望。
身份有些尷尬的池若挺身而出,直接推薦了江清弦去鎮壓起義:「四王女在衛星住過,又是儲君最好的人選,不如讓她去鎮壓叛軍,最好不過了。」
有她帶隊,保皇派打蛇上棍,趁機跟著一起提議,發現皇帝的態度模稜兩可後,認定了這是默認了,上躥下跳鬧得更凶了。
與此同時,網際網路上忽然爆出來大皇孫臨死前的醜聞,熱度迅速攀升。
鬧出來強迫Omega又丟了性命的事,各地民眾對大皇子的支持率也直線下降。
一時之間,儲君之位似乎已經是江清弦的囊中之物。
再沒有第二個人能與之抗衡了。
然而,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事發生了。
六月初,皇帝卡著點下了立儲的詔書。
原本這該是皇位之爭的一個終點,不能說蓋棺定論,但大方向也該確定下來,各個派別之間心裡也會有個數了。
剩下的事就是等皇帝駕崩了。
但老皇帝立了兩個儲君,一個是風光正盛,無人掠其鋒芒的四王女,另一個是從兒子爆出來醜聞後一直縮著頭做人做事的大皇子。
隨後老皇帝欽點了前大皇子,現皇太子前往衛星鎮壓叛亂。
整個帝國上下一片譁然,掀起一片軒然大波。
儲君,說白了是儲備的君主,儲君立一個是穩固民心,但是這東西是能多立的嗎?又不是存款,多多益善。
老皇帝立一個皇太女,再立一個皇太子,其荒唐程度還不如這輩子到死都不立儲君。
兩個儲君,那他意外去世以後,叫誰登位?
兩派之間都能看見希望,更會激烈地互相攀咬起來,此刻加班,就是以後的榮華富貴。
皇位之爭變得愈發撲朔迷離起來。
然而團團的迷霧中,眾人只有一件事是確認的,那就是親王殿下是真的不招自己舅舅的待見,同樣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這次的議儲事件和她壓根沒關係,直接越過她就敲定下來了。
提都沒提她一個字。
帝都消息飛快地傳著,池家名下的楓丹白露的第三層,江柚白和池若分別坐在屏風後面的兩個小沙發上,在昏暗的夜燈下各自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