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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樓懷澈手裡收力, 捏住了杯口。
她受不了江柚白的那個眼神,也受不了江柚白看著別人,而不是她。
這個Alpha的嘴裡總是真真假假漂亮的謊話,但樓懷澈從沒有在她嘴裡聽到過明確且肯定的回覆。
而且……
江柚白從沒有說過她喜歡的Omega類型,她甚至沒有說過自己是喜歡Omega的。
樓懷澈眸色愈發深了起來。
江柚白只能愛樓懷澈,只許愛樓懷澈,樓懷澈不接受其他任何的可能。
假如江柚白不愛她……既然捨不得殺了江柚白,那乾脆將她關起來,讓江柚白的選擇縮小到只有樓懷澈。
心臟叫囂著此刻的惡念,催促著樓懷澈儘快實施這件事。
樓懷澈是瘋子,瘋子是需要情緒的滋養的。
是江柚白將她從死亡的情緒滋養中拔了出來,那江柚白就應該繼續供養樓懷澈。
樓初雪和池若小聲地咬耳朵:「池若,我和你說哦,老大這個眼神的時候,就是有人大難臨頭了。」
她的聲音非常小,只有池若能聽見,池若瞥了一眼江柚白,笑眯眯地聽著,心想精準點,這人指定是江柚白。
過了一會兒,江柚白烤好了東西,遞給樓懷澈,忽然發覺眼前的Omega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兒,不是殺氣,但又有些古怪。
江柚白思考片刻,覺得這還算正常,樓懷澈有時候想什麼,江柚白確實沒有辦法猜到,更遑論準確理解了。
既然不是針對她的殺氣,江柚白便將這股古怪的感覺拋到了腦後,詢問樓懷澈:「怎麼了?不愛吃這個?」
樓懷澈聲音平淡:「沒有,在想事情。」
她不否認還好,一否認起來,江柚白便本能地覺得可疑,半信半疑起來。
江柚白狐疑地掃一眼樓懷澈,拖長了尾音道:「哦,是嗎?」
樓懷澈心裡到底藏著什麼事?總不能這個瘋子不想殺她了,要把她關監獄吧?
兩人對視一眼,又匆匆別開了眼。
江柚白和樓懷澈之間氣氛詭異起來,樓初雪看著樓懷澈,眼珠子滴溜溜得轉,時不時和身旁的池若小聲說幾句話。
寧允澤懶得管江柚白和樓懷澈,又不好在池若和樓初雪之間插嘴說話,索性一邊涮菜,一邊打開個人終端,利用系統殘存下來的能力連接了帝國的網絡,翻起關於帝都的資訊來。
寧允澤看了一會兒,「咦」了一聲。
樓懷澈問他:「小寧,怎麼了?」
寧允澤道:「我發給你們看。」
寧允澤給每個人都發了一份截圖。
首先是和池若有關的消息,距離處刑時間已經過去了24小時,由於是直播,且帝國布置了大量的拍攝器,因此到樓初雪劫走池若為止,直播都是正常進行著的。
現場太過混亂,負責直播放鬆的人沒有上級命令,被變故打得措手不及,一直到上級反應過來,才切斷了直播。
拍攝機甚至清晰地記錄下了聯邦的戰鬥機吞噬帝國巡邏機的全過程,以及樓初雪身戴機甲從天而降,灑利地帶走池若。
老皇帝身死,帝都的權貴們忙於皇位之爭,無暇顧及網際網路上民眾們的討論,帝國各大社交平台上【處刑日直播】相關內容都霸占了所有搜索榜。
幾乎所有詞條下,帝國民眾們都激烈地討論著此事,短短24小時內,話題的傳播已經到了一個後續很難控制的範圍。
「看哭了,我先看得後面,看到池若說希望每個人都不被束縛我沒有哭,看到前面她對著鏡頭豎起中指,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現在,帝國的Alpha們,尤其是帝都的,還能再把『你們再生氣有什麼用,池若公開處刑呢』這句話說出口嗎?」
「謝謝池若,我小時候被一個Alpha猥-褻過,一直到現在都是我的噩夢,現在雖然我還被陰影籠罩著,但我知道這不僅僅不是我的錯,而且我不需要將這當做是對我人格、靈魂的恥辱了。」
「不要把強-奸簡單地看做是一場精神上的暴力,這就是ABO的社會結構下,Alpha們天然展示自己權力地位和掌控力的暴力行為,因為標記行為附帶了身份的象徵,所以性-暴力附帶了強烈的針對性別和精神的侮辱。」
「但是假如我們從根本上看清著其中的聯繫,這種侮辱如池若表現的那樣,無足輕重,並且可笑。」
「我是支持池若的Alpha,她說她不謝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她說得對。」
其中不乏有辱罵池若的人,但處刑日直播變成了一個笑話,權貴們無暇顧及輿論,群情激奮下,這些辱罵便顯得十分微弱。
緊隨其後的,則是對時局的猜測和討論。
「皇宮昨天夜裡著了大火,輿論都已經發酵到這種地步了,皇宮和內閣還不管,我斗膽猜測陛下已經去世了。」
「直播最後出現的那些武器和人……是人類聯邦的人吧?現在主流的猜測是陛下已經去世了,幾個繼承人爭鬥起來,人類聯邦會不會趁虛而入?」
「我感覺會的,這麼好的機會,甚至可能陛下去世也和人類聯邦有關係。」
「人在帝都,昨天開始,守衛變得很嚴了。」
最後,則是一份有關Omega可以標記Alpha的論文,被人張貼到了潘多拉大學的各個校門口,因為處刑日動亂,校方沒有來得及發現這件事並處理,這份論文迅速在網際網路傳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