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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柚白仰頭靠在沙發上,頹然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江柚白的人生很少發生意外,但只要和樓懷澈這個人沾邊,就總會產生各種意外。
第二天,樓懷澈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上的不適感並不重,腺體處的傷口也沒有什麼感覺,看起來是有人在她睡著時給他處理過了。
樓懷澈推開房間門,沒有看沙發上僵坐著,似乎一整夜沒有合眼的Alpha。
她絲毫沒看微微動了動的Alpha,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
等樓懷澈出來時,Alpha仍坐在沙發上,姿勢和樓懷澈進房間前幾乎一樣。
樓懷澈不由得抬起手摸了一下腺體,昨晚傷口被處理過,腺體的癒合能力很好,現在基本不怎麼疼了。
但一看到身姿清俊秀逸的Alpha,樓懷澈就覺得腺體處隱隱作痛,一跳一跳得疼。
樓懷澈瞥了一眼沙發上的Alpha,走到她面前,捏著Alpha的下巴抬起,仔細打量了一下,嘖了一聲:「我該叫你什麼呢?李思思?還是別的名字。」
顏色淺淡的桃花眸專注地看向Alpha,似嗔似笑,將金色的陽光揉碎了灑落在她的眼眸中一般。
江柚白心尖微顫,順勢拽住Omega的衣領,抱住她吻了起來。
比起在易感期和情熱期時,Alpha的動作輕緩了許多,小心翼翼的。
她的動作和神態,和樓懷澈記憶中親王的影子完美地交合了起來。
唇齒溫軟,樓懷澈猝然被Alpha溫柔地吻住,情不自禁地沉溺在了這一片溫情脈脈之中。
她很少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被這個Alpha身上和江柚白的相似之處迷惑。
正式標記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樓懷澈用力推開了正和她擁吻的Alpha,氣息不穩:「現在你我都心知肚明,眼下我為什麼要軟禁你,你最好是在我殺掉你之前說清楚。」
江柚白冷笑了一聲,樓懷澈語焉不詳,那就證明她實際並沒有真的掌握了什麼證據,只是在虛張聲勢,想從她嘴裡套出點話來。
這個時候,說任何話,都會表露出關於真相的蛛絲馬跡。
而江柚白深諳其中的道理,絕不會輕易上當。
作為二十多年來活在言語中刀光劍影的親王,她絕不會在這裡栽跟頭。
江柚白勾住樓懷澈的肩膀,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淺淡的溫情愛意:「首領,不接著和我接吻嗎?」
她對樓懷澈的話避而不談,湊上去用唇輕輕含住樓懷澈的耳垂,在她耳邊吐出一口氣:「怎麼,我勾引首領,首領卻不喜歡嗎?」
熾熱的呼吸落在耳邊,激起一陣莫名的感覺。
樓懷澈猛地推開她,將面前這個Alpha死死按倒在沙發上,從腰間掏出槍,抵在Alpha的脖子側邊,冷聲逼問她:「對著這把槍,你也沒有話要說是嗎?」
動脈處抵著冰冷的槍口,血液都凝固了一瞬,江柚白眼眸不動,直直和樓懷澈淬了毒似的眼神對視。
坐了整整一夜,她的身體各處都有一點僵硬冰冷,江柚白索性躺在沙發上,毫不在意冷冰冰抵在要害處的槍口,懶洋洋地說:「那首領殺了我好了。」
兩人剛做了正式標記,樓懷澈殺了江柚白,對她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
樓懷澈手握著小巧的槍,用力頂了一下Alpha的動脈,從她的胸腔里滾出一聲古怪的冷笑,她聲音陰冷著反問江柚白:「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了你?」
江柚白抬眼看她,被槍頂得有些不舒服,偏了偏頭,慢條斯理地開口:「怎麼會呢,首領可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只不過你現在殺了我,可是一點消息都問不出來了。」
當這個Alpha壓低了聲音,緩緩說話時,樓懷澈根本分不清她和江柚白之間的區別。
太像了,實在太像了,樓懷澈回憶起江柚白時,總會質疑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是否沾染上了別人的影子?
在她心裡獨一無二、至高無上的人,怎麼會輕易地就被人取代了。
樓懷澈眼裡冷意更重,她丟開槍,跨坐著壓在Alpha身上,雙手死死掐住Alpha的脖子,身體裡迸發出決然的恨意和絕望。
殺了她吧。
殺了這個Alpha,哪怕再難找到一個供她懷念江柚白的影子,陷入長長久久幻覺一樣的思念里,也比現在強。
否則,她的記憶將不可避免地遺忘江柚白。
江柚白被Omega發了狂一樣死死掐著,窒息感湧上來,呼吸困難間,她敏銳的察覺到眼前的Omega身上的絕望。
江柚白忽然抬眼,憐憫地看了一眼樓懷澈。
樓懷澈鬆開了手。
Alpha眼神里什麼都沒有,沒有兩人針鋒相對的譏諷,乾乾淨淨,澄澈如水,只有對樓懷澈此刻瘋態的憐憫。
樓懷澈立時就被這樣的憐憫激怒了,她用力抓起Alpha,歇斯底里地質問她:「你在可憐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可憐我?你以為你比我好到了哪裡去?」
這個被人別有用心準備的Alpha,江柚白的替代品,連自己的身份都沒有的Alpha,憑什麼假惺惺地可憐她?
她發瘋、怨毒,這是她自己的事情,用不著人可憐!
樓懷澈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地怒罵道:「江柚白!你憑什麼可憐我?」
江柚白猛然間聽到自己的名字,這個意料之外的事態發展使她微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