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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沫擔心又看到觸目驚心的字,咬著下嘴唇猶豫了好久,才終於決定打開——夕沫(劃掉)專心聽課,不要看課外書。
……請問這個「(劃掉)」是什麼意思?您還幫我劃掉了是嗎?顯得您老亞撒西是嗎?
夕沫憤恨地將紙條撕成兩半,然後用力團成一個很小的紙團,丟進了桌肚裡。
不二周助笑得更開心了。
伊藤妍聽到這邊傳來聲音,回過頭疑惑地看了看夕沫,又看了看不二周助,妒火在心中燃燒。那火苗甚至燒到了她的眼睛。
夕沫瞥了她一眼,絲毫不懷疑伊藤妍會讓她變成自己剛剛撕碎又用力團起來的那張紙。
可她也知道,伊藤妍暫時還不敢對她做什麼,因為她還在忌憚那天被拍下的照片。
一節課結束,不二收起課本,裝出很難過的語氣:「有些難過呢,夕沫撕了我的紙條。」
「……」難過就要有難過的樣子,你看你眼睛和嘴都笑得這麼彎,合一起都能成一個圓了,哪裡像是難過了?
「吶,夕沫,夕沫?」
「……」她乾脆戴上耳機聽起輕音樂,趴到了桌上。
她本想把臉埋在胳膊里的,但戴耳機會影響她監聽周圍環境,她只好把下巴放在胳膊上,半闔著雙眼,餘光隨時監測著伊藤妍的動向,防範著她別突然衝過來將自己推下去。
她不相信有人的反應速度能夠快到救下她,她只相信練了好幾周空手道和拳擊的自己。
伊藤妍看她戴著耳機聽不見聲音,趕快和不二周助嘀咕:「牧野同學好過分……怎麼能不理人呢?」
下一秒卻發現夕沫好似聽懂了一樣,像看傻子一樣無奈地望著她。
畢竟洛一看過太多的書,這裡面還包括了與唇語有關的……
「沒關係。」不二對伊藤妍敷衍地笑了笑,繼續偏頭盯著夕沫看。
下一節課的鈴聲響起,夕沫默默地坐直身體,摘下耳機,露出了桌面上那本課外書,封面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日本哲學思想史。
不二周助:「……」
不愧是喜歡學習的人……
夕沫將書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沉寂的雙眼慢慢亮起熠熠光輝。她的雙眼在書頁上快速地一行一行掃過,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黑板,沒過多久便將書輕輕地翻過一頁。
很明顯,上課的時光是她最開心的,也是最享受的。
她這個人不怎麼講話,卻總是把心理都寫在眼睛裡,他總是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些什麼。
她學習的時候是開心的,被叫到名字的時候是尷尬窘迫的,偶遇男子網球部的人時是驚恐的……而在看到伊藤妍的時候是厭惡和無奈的。
她好像總是在心裡想很多事,腦子裡裝了很多東西,但這樣的情緒分明,又反而說明了她是個單純的人。
可能像她這樣能夠專注於一件事的人,就是會這樣單純吧。
讓人羨慕呢……如果他也能認真對待網球就好了……
說到網球……不二周助看向被她丟在腳邊的網球包,她的網球是怎樣的呢?
於是傍晚參加部團活動時,不二周助做了熱身後,就找了個藉口去了女子網球部,遠遠地望著在球場上做練習的夕沫。絳紫色的及腰長發被她束了高高的馬尾,看起來比平時更精神利落。
幾球過後,不二突然睜開了眼睛。
夕沫的網球,乍一看像是乾那樣的數據網球,但多看幾球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樣。
她更像是一開始就推測出來了對手的每一球,預先跑到最佳的接球地點,做出最省力最有效的回擊。沒有任何多餘的招式,只是在單純地將球打過去。
如果某一天能夠和她比一場的話,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比分呢……
不二摸了摸下巴,剛準備離開,就看到了躲在樹叢里刷刷刷寫筆記的乾。
不二周助:「……」
乾扶了下眼睛:「不二,你對她的網球怎麼看?」
「嗯……很厲害。」
「可是,她是初三開學突然變得這麼厲害的,在這之前她的網球一直很普通。」
「誒?」不二驚訝地睜開眼睛。
「而且她也是初三時學習成績突然提高的,在這之前一直是年級中等。很奇怪吧?」
不二捏著下巴想了半晌:「只能考慮是她在春假裡發生了什麼吧。」
「可惜的是,初三之前,學校從來沒有安排過任何測智商的活動。」
「你是懷疑……」
「我懷疑她是初三開學以後智商突然飆升到212分的。」
「但……這怎麼可能?」
乾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我還調查了她以前的同學,很顯然,牧野夕沫以前和現在的差別很大。只不過,性格方面好像沒什麼變化,因為她一直不怎麼和人說話,也沒有與她關係特別好的人。」
夕沫和對手交換場地。她路過長椅時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剛好有一陣清涼的風拂過,愜意得她不禁揚起嘴角,不經意間看到了站在攔網外的這兩個人,笑意頓時僵住。
不二笑著對她揮了揮手,乾依舊那樣面無表情地蹲在草叢裡。
夕沫無語:你倆也很閒嗎……
「哇!不二前輩!」「不二桑!」幾個女生也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不二周助,紛紛跑到攔網前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