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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鍬,冷漠地看著他痛苦地咳血,又毫不猶豫地踢中了他的下巴,他直接昏厥過去,躺在地上抽搐。
「為什麼,我一個守法公民,要被你這種人這樣說呢?」
「吶,為什麼呢?未經別人允許就破壞別人的人生,還要被你說得像是你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就像是在施捨我什麼東西一樣,這就是你那可憐的大腦能想出來的最棒的事情了,是這樣嗎?」
她舉起鐵鍬,用力拍打在他的頭頂。
「一……二……三。」她冰冷陰沉地一下一下數著砸他的次數,「清醒點了嗎?嗯,應該夠了,再打下去你的顱骨就該裂了。」
不二在她將男人一拳打倒時才趕了回來。他沒有看到在那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但從她凌亂的衣著和頭髮,完全猜到她都經歷了什麼。
他慢慢走到夕沫身後,想要安慰她幾句,夕沫卻突然扭回頭,絳紅色的眼眸里露出鋒利的寒光。
不二被她嚇了一跳。
夕沫眨了下眼睛,才恢復平時的神色,手一松,鐵鍬咣當幾聲掉落在了地上。
不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肩膀上,為她拉緊領口,隨後把她擁抱進了懷裡,像是安撫她一樣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頭:「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我回來了。你有沒有受傷?」
夕沫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腎上腺素狂飆導致她全身都在微微發抖。
他的聲音仿佛帶有某種魔力,此時她稍微冷靜下來了一些,剛剛被男人砸過的臉頰才慢慢疼了起來,剛剛打過他的右拳也疼了起來。
「臉疼……」她小聲嘀咕了一句,與他分開,用手揉著腫起的腮幫子,「他下手有點狠。」
不二看了一眼已經昏迷在血泊里的男人,略感無奈:「警察馬上就趕到了,等他們到了以後,我帶你去醫院吧?」
「沒事,我學空手道什麼的時候總會受傷,這點小傷還不需要去醫院。」
夕沫走到那輛車旁,將後備箱打開,檢查著那具屍體是否還有救。
確定她瞳孔渙散已經沒救後,才嘆了口氣,轉身對不二說道:「不二,你會不會害怕我?覺得我是什麼反社會人格啊,潛在的罪犯啊之類的……」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我在面對那種情況時,表現得異常冷靜,下手也足夠狠。」
夜風吹過,把她有些凌亂的頭髮吹得更亂了,掉落在地上的帽子也被吹遠了一些。
不二追上那頂帽子彎腰撿起來,走到她面前,幫她理了理頭髮,才戴到她的頭上,然後抱住了她。
「我明白的。」
他只說了這四個字,除此之外什麼也沒說。
他明白「不會讓他再失去她」,這句話的分量。
正因為這句話的分量過重,她才會對那些對她造成威脅的人,有那樣的反應。
而且,她算是死過一次的人吧……或者是死過兩次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再死去一次?
後來,警笛聲由遠及近,兩人在警局做完筆錄,夕沫勇於和歹徒搏鬥的行為,被警察又誇獎又警告,之後他們一起坐著警車回了家。
不二先把夕沫送到她家門口。
雖然她足夠強,強得離譜,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她的情況。
「那我先回去了。」他心疼地摩挲著她手背上的骨節,上面的皮膚已經破損,「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會立刻趕到。」
「嗯。」
夕沫點頭後,又想了想,靠近他在他的唇邊吻了一下:「不二桑,明天見。」
不二的笑得無比柔軟,用手撫摸著她的臉龐:「雖然很想讓你叫我的名字,但似乎不二桑的這種稱呼也不錯。」
夕沫短暫地沉默了一下,直直地看著他:「周助!」
她如此坦率,竟讓不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耳朵慢慢地紅了起來。
夕沫觀察到了他的反應,好玩似的一遍遍地叫著他周助。
畢竟,在洛一的國家裡,直接叫別人姓名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哈哈哈不二周助,你也有今天!誰讓你之前總那麼欺負人!
三番兩次後,察覺到她壞心思的不二周助,不禁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頂:「夕沫醬好狡猾呢。」
說完,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良久後才分開。
她目送著他漸漸走遠,清瘦的背影在昏暗燈光下忽明忽暗。她與他之間隔了好多黑暗的路段,但路段的終點是光明。
過分豐富的知識量堆積在一起,使她認為這樣的情景似乎喻義著什麼,她竟沒來由的感嘆了起來。
原主桑,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剛在家裡洗完澡,不二周助的電話便打來了:「媽媽知道了今晚發生的事,讓你到我家住一晚。」
「???」夕沫擦頭髮的手猛地一頓,「啊?」
「但是你的話,肯定不願意吧,但是他們說如果不把你請過來,今晚就不要回來了,所以可以請你開一下門收留我一晚嗎?」
「……他們都是誰?」
「爸爸媽媽,姐姐,和裕太。」
「……」
夕沫拉開臥室的窗簾,看到不二站在大門口對她笑著揮手,心中一陣無語。
她實在看不懂他們這是什麼操作,究竟是真的在關心她,還是只是單純地想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