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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笑道:「額娘,您昨兒還說佟貴妃可是皇上嫡親的表妹呢。」
「再嫡親日後能親得過你這個妻子嗎?」舒舒覺羅氏拉住明月的手對她道,「從皇上這些年的行事作風中可以看得出來,他不是一個不重規矩的人。」
「而且皇上自幼學習漢文化,他又怎麼可能不懂妻妾不分則家室亂⑴的道理?」
「所以明月你別怕,日後你進宮了只要守著規矩不犯大錯,那麼佟貴妃她們就別想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而且別忘了,咱們鈕鈷祿氏一族也不是沒人的。」
剛剛舒舒覺羅氏為什麼不把那些上門來巴結討好的族人趕走?因為她很清楚獨木難支的道理。
如果明月不進宮的話,那麼舒舒覺羅氏覺得不和他們來往也沒什麼,反正有法喀這個一等公給明月撐腰就行了。
但是明月如果要進宮,而且還是進宮當皇后的話,那麼情況就不一樣了。
單單只靠一個法喀的話,是不夠的,佟貴妃她們這些嬪妃後面都背靠一個家族,舒舒覺羅氏覺得自己女兒自然也不能吃虧了。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就算舒舒覺羅氏是明月的生母,她也不敢打包票自己的女兒進宮之後會順順利利,但是即便明月日後有失勢的一天,而現在這些湊上來的族人會像當年一樣又一次背棄他們,那也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舒舒覺羅氏覺得總不可能為了以後不一定會發生的事情,現在選擇拒絕鈕鈷祿氏一族的親近。
「當然了,明月日後你能用他們,但是卻不能信他們。」
明月明白舒舒覺羅氏的意思,在她眼裡,用八個字就可以完美詮釋他們和其他族人們的關係——
以利相交,利盡則散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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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一道封后聖旨,明月今天就不用再進宮了,所以她一覺睡到自然醒。
醒來的時候還因為今天有別於前面兩天的匆忙和火急火燎,以至於讓她有點懷疑前兩天,包括封后一事到底是真的發生了,還是僅僅只是她做了一個夢而已。
可是等她洗漱完,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之後,明月才想起來那不是一個夢。
看著身邊的人個個都因為她封后一事而喜氣洋洋的模樣,明月想起了迅哥兒的一句至理名言——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這要不是因為康熙太能克妻,明月也不至於覺得給他當妃子都比給他當皇后要好。
但是這件事並不以明月的意志為轉移的,既然封后的聖旨已下,那麼緊接著自然就是擇吉日行納采禮了。
這件事不需要明月操心,如果遏必隆還在世的話,那麼就是由他率領鈕鈷祿氏一族的子弟出面,現在他不在了,那也沒關係,明月還有法喀這個親弟弟。
等納采禮結束之後,明月就開始在家中待嫁了。
「六月初六?這日子是不是有點太趕了?」舒舒覺羅氏得知宮中已經為明月和康熙選好了大婚的吉日之後,想到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明月就要出嫁了,顯得有幾分不舍。
明明之前明月一直待字閨中的時候,舒舒覺羅氏是恨不得第二天就給她找個如意郎君把她嫁出去的,結果現在得知婚期之後,她反倒是捨不得明月出嫁了。
明月張張嘴,正準備寬慰舒舒覺羅氏的時候,就聽到她道,「不過六月六確實是個好日子,六六大順嘛。」
明月:「……」
很好,看來她額娘不需要她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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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這個日子是不是真好,明月不知道,她只知道六月初六這天的天氣是真熱呀。
即便屋子裡已經放了盛有冰塊的木桶了,但是因為屋子裡的人不少,而身上穿著的朝服又過於厚重嚴實,以至於明月熱得都不想說話了。
沒錯,明月出嫁穿的並不是大紅嫁衣,而是象徵著一國之母身份的皇后朝服。
除此之外,她還得佩戴鳳冠和耳飾、朝珠,就連腳上穿著的都得是朝靴。
這些東西都往身上穿的結果就是明月感覺自己硬生生地被壓矮了五公分。
一般女兒出嫁的時候,母親都會待在身邊陪同的,可是明月出嫁這一天,舒舒覺羅氏幾乎沒有時間陪在她的身邊。
等她有時間了,宮裡的使臣又捧著封冊和金印來到了鈕鈷祿府,等把這兩件皇后的象徵物交到明月手中之後,她就得出嫁了。
忙碌了大半天的舒舒覺羅氏直到這一刻,才總算有時間難過了,怕誤了吉時,她也不敢拉著明月嘮嘮叨叨的,反正該說的話昨天夜裡她已經跟她說了。
在明月臨出門之前,舒舒覺羅氏只來得及拉住她的手跟她說了一句「以後要好好的」,便送她出嫁了。
康熙和明月兩人的大婚基本上是按照漢族的傳統婚禮進行的,但是其中也穿插著一些滿洲的特色。
比如說明月上轎之後,前後帶領和跟隨的都是大臣的夫人,總共十一位,前面四位,後面七位,且全都是騎馬而行的。
至於兩側,自然是由內侍和侍衛護送了,至於明月的隨從則緊跟其後。
獨自一人坐在轎子裡的明月聽到外面傳來的熱鬧,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嫁人了。
在穿越之前,因為父母的原因,明月壓根沒有考慮過結婚的事情,穿越之後因為原主的情況讓她有了選擇的餘地,所以明月也沒打算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