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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素秋今日甚至來不及給明月念書,就有奴才進來通報說那拉貴人求見。
自從地龍翻身之後,明月就取消了嬪妃們每日來給她請安的環節,哪怕如今已經平靜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時不時地就發生餘震了,明月也沒有馬上就恢復嬪妃們的請安。
所以這段時間明月這兒很安靜,一般來說只要沒事的話,嬪妃們也不會特意來坤寧宮一趟的。
除了那拉貴人。
因為她所生的小阿哥之前養在明月的膝下,明月並沒有阻止那拉貴人來探望小阿哥,所以這段時間,那拉貴人隔三差五就會來一趟坤寧宮。
明月並不討厭那拉貴人,因為她並非是那種得寸進尺的性子,哪怕明月允許她來探望小阿哥,她也並沒有過分,而是把探望小阿哥的頻率控制在一個既滿足了自己的思子之情,又沒有打擾到明月的正常生活的範圍內。
而且那拉貴人很懂得避嫌,從來不會在康熙有可能會出現在坤寧宮的時間段內過來,因此即便是芳春她們幾個丫頭也不會因為那拉貴人經常來坤寧宮而對她生厭。
不過……
「小阿哥不是已經抱去咸福宮了嗎?那拉貴人怎麼還會來咱們這兒?」朱夏好奇,不過見明月同意見那拉貴人,她還是乖乖地出門去迎接。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那拉貴人帶著雙喜見到明月之後,便恭敬地福身行禮,雙喜則緊隨其後,「奴才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明月用一身石榴紅的旗裝換下了她剛剛那一身半新不舊的家常服,旗裝上的紅映著她那張不施粉黛的臉蛋,不僅顯得她膚色白,更顯得她氣色好。
和她比起來,那拉貴人的臉色就要差很多了,這是明月看那拉貴人第一眼就發現的。
「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明月沒法忽略那拉貴人的臉色,出聲詢問,「可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明月甚至在想,這難道就是那拉貴人今天來坤寧宮的原因?
「沒有。」那拉貴人衝著明月搖搖頭,然後轉身從雙喜手中捧著的木盒裡取出她連夜縫製好的手籠,上前兩步走到明月跟前後對她道,「這是臣妾給皇后娘娘您做的手籠,還望皇后娘娘您不要嫌棄。」
「好端端的,怎麼想到給我做手籠了?」明月帶著幾分詫異地看了那拉貴人一眼,第一反應是難道她有事有求於她?
結果也不知道那拉貴人是不是看穿了明月的想法,帶著幾分著急地解釋道:「臣妾沒有別的意思,給皇后娘娘您做這個手籠其實只是單純的想要感謝您而已。」
「小阿哥被您抱到坤寧宮之後,身子養得一天比一天健康,臣妾對此無以為報,便想著如今天冷了,給娘娘您做一個手籠,也算是臣妾的一點小心意了。」
「希望娘娘您別嫌棄。」
說著,那拉貴人就將手裡捧著的手籠送到了明月的面前。
她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明月也不好不接,不過……
「你說錯了,小阿哥能養得這麼好,哪裡是我的功勞?不過是新來的奶嬤嬤照顧得好而已。」明月倒沒有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因為小阿哥也好,小太子也罷,她都沒有怎麼照顧。
「皇后娘娘您謙虛了。」那拉貴人道,「臣妾知道照顧小阿哥的是奶嬤嬤她們,但是如果沒有娘娘您的上心,奶嬤嬤她們又怎麼可能會那麼賣力地照顧小阿哥?」
「所以於情於理,臣妾都應該好好感謝您才對的。」
明月笑了一下,倒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因為她感覺自己要是再繼續否認下去的話,那拉貴人能夠說出更多誇讚的話。
她把話題轉移到了她手上拿著的這個手籠上,明月摸了摸它的針腳,發現整齊嚴密得就像是機器縫製出來的一樣:「沒想到你的女紅這麼好。」
那拉貴人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臣妾也就只有這一樣能夠拿得出手了。」
「這何止是能夠拿得出手?」明月誇她,「換做是我的話,得再練幾年才能夠縫出這麼嚴密整齊的針腳。」
不論是明月本人也好,還是鈕鈷祿氏本人,都不是擅長女紅的人,所以明月這麼說,倒也不怕引來芳春和朱夏兩人的懷疑。
「你有心了。」明月當著那拉貴人的面試了一下這個手籠的大小,發現剛剛好,手伸進去的時候,就像是陷入了一團柔軟暖和的雲朵里似的,舒服得很。
明月再抬頭看向那拉貴人,忍不住再問了一句,「你的臉色這麼差,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那拉貴人搖搖頭,「多謝皇后娘娘的關心,臣妾只是有些休息不夠而已。」
「休息不夠?」明月一聽,隱隱猜到她臉色不好的原因了,「你該不會是熬夜縫製這個手籠吧?」
那拉貴人沖明月笑笑,卻沒有否認。
「何必呢你?」從那拉貴人那兒得到答案之後,明月頓時覺得自己手裡拿著的這份禮分量不輕了,她道,「下次別這樣了,你要是因此累倒了的話,那麼我怎麼過意得去?」
這話可是明月的真心話,畢竟她可是知道那拉貴人的身子不太好,北京的冬天本來就冷,更別提晚上的時候,哪怕屋子裡燒著炭,大冬天的熬夜也是一件傷身的事情。
所以等那拉貴人帶著她的宮女離開之後,明月就讓芳春去她的庫房取一份東阿阿膠給那拉貴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