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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沒注意到我,我便打算結束後再去打招呼。抽籤儀式比想像中進行得更加迅速和簡練,輪到冰帝時跡部景吾乾脆地沖我抬了抬下巴。
我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我...我去?」
「不然本大爺叫你過來做什麼。」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是冰帝的經理,抽個簽還需要做心理準備麼?」
我看著他的眼睛,最終不再遲疑地走上台去。我將手探進箱子,負責人接過我的簽,將裡面的內容添加到大屏幕上的賽程表中。
我有些緊張地算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冰帝應該會在全國大賽的第三場碰上青學。面對一塊不太好處理的攔路石,也許這個結果並不算差。
我回到跡部景吾旁邊的座位,他獎勵似的摸了下我的頭髮。
而我能感覺到的是斜後方一抹冰冷而沉靜的注視,從我起身上台開始,便若即若離地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不動聲色地跟隨眾人鼓起掌來。
抽籤儀式不久後便宣告結束,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是走的最早的,剩下幾個強校的部長一碰頭,不免都要相互寒暄幾句——雖然在我看來更像是某些以虛張聲勢為目的的挑釁與放狠話環節。
「手冢,看來你的手傷恢復的差不多了,啊嗯?」跡部率先問道。
「關於這個,」手冢國光不知是何情緒地看了我一眼:「昨天我已經告知過藍田桑了。」
畢竟是賽前的敏感時期,我並沒有把昨天去找手冢的事情告訴跡部景吾。但在此情此景下,原本坦蕩的我也不得不莫名心虛地咬了下嘴唇。
說到底,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怎麼,冰帝的經理昨天是跑去青學刺探情報了嗎?」一位眼神頗有深意的男生手指繞著頭髮看向我。我記得他,好像是聖魯道夫的軍師,觀月初。
「才不是啊。」我打斷他:「話說回來,聖魯道夫今年並沒有挺進全國大賽吧?」
可惡,這傢伙又在這裡看什麼熱鬧啊。
「即便如此,為我的劇本取材也是相當重要的工作呢。」他依舊得意地抬著下巴,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我一時語塞,而跡部景吾在這時抬手攬住我的肩膀——這是個相當親密的動作,我有些慌張地抬起頭來,只看到他線條分明的半個下巴。
「那種不知真假的消息,的確沒有告知本大爺的必要。」他從容地笑了一下,然後湊近我說道:「看來你也對冰帝的勝利相當有信心呢,有紀。」
跡部景吾一句話便幫我解了圍,但實際上似乎無人在意他話中的內容,從他低頭縮短我們距離的那一刻開始,周圍人便神態各異地盯著他放在我肩膀上的那條手臂。
大石秀一郎對上我茫然的眼睛,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藍田桑,你們這是...」
青學之母天然的保護欲讓他看起來有種一旦我表現出絲毫不適便要立刻衝過來舉報跡部職場性騷擾的氣勢。我連忙訕笑著試圖從跡部的桎梏中擺脫出來,不想卻被摟得更緊。
「沒錯。」磁性的聲音仍舊緊貼著耳膜響起:「本大爺和藍田有紀正在交往。」
大石有些驚訝地看向我:「是這樣嗎?」
我對上周圍充滿探詢的一道道目光,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是的。」
「哦?這倒是個蠻有價值的情報。」觀月初饒有興趣地說道。
這時跡部總算放開了我。我有些窘迫地垂下腦袋,不禁慶幸藏之介同樣為了趕車而早早離開,否則局面勢必會更加混亂一些。
「賽場上見吧。」
同一時間響起的冰冷聲線拯救了我——我抬起頭,只堪堪對上手冢國光已然轉身離去的背影。
那聲音里的堅定使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有一瞬顫抖。
「跡部。今年,青學是不會輸的。」他說。
*
冰帝學園的前兩場比賽進行的相當順利,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青學獨有的藍白色隊服便再次出現在球場的另一端。
這一次冰帝的排兵布陣就全國大賽做了新的調整,比如忍足學長被派去第三單打,而雙打則由日吉接手。不過青學第一次組合出戰的乾貞治和海棠熏也不可小覷,結果是兩場比賽下來,兩方各自一勝一負,形成了相當焦灼的局面。
廣播中念出了雙方第二單打參賽選手的姓名,手冢國光作為青學曾經的守擂門將,今年卻選擇在這一時刻踏上了球場。
事實上冰帝並不難預料到這一點,畢竟手冢潛在的傷病是青學無法忽視的弱點,而他迄今為止的言動中也處處都是退位讓賢的跡象。樺地崇弘算是我們針對性的部署,但即便單純的心靈連千錘百鍊之極限都能夠完全模仿出來,還是在逐漸變大的雨勢中不敵對手,在拉鋸戰後遺憾地輸掉了比賽。
由於雨勢過大,剩下的比賽被延遲至明天舉行。我扭頭去看跡部景吾,這次沒有人及時在身後替他撐起雨傘,他肩膀處的衣料被雨水浸濕,變成一片深色。
在場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見此我連忙跑到放置比賽用物資的遮陽棚下,拿出備用的雨傘分發給冰帝的大家。
畢竟明天還有比賽,要是因為淋雨導致感冒發燒就糟糕了。
我將最後一把傘送到跡部面前,他向前伸出手,目的地卻是我被雨水沾濕後黏在臉側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