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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痛苦的就會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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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蜀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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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腦子裡裝了太多東西,總之第二天我很罕見地睡過了頭。
沒有人來打擾我,我從床上支起身子後眯起眼睛去看窗外的晨光。鬧鐘被我碰到一邊,我艱難地伸出手去拿,在看見時間後猛地跳了起來。
穿衣,洗漱,我用最快的時間收拾好自己後向樓下走去。
別墅里異常安靜,我在公共餐桌上看到為我預留的早飯,龍崎教練正坐在那裡翻看一本網球周刊。
我有些惶恐地走過去:「抱歉,我遲到了。」
「沒事,快吃飯吧。」她笑眯眯地擺擺手,告訴我正選們去山上跑馬拉鬆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以後才會回來。
我不記得訓練清單上有這樣的任務,看來是龍崎教練的臨時起意了。
一大清早就是這麼嚴格的體能鍛鍊,真的有人能吃下早飯嗎?
我安靜地吞咽著尚未冷掉的食物,一邊不由得萌生出些許同情。不過,總而言之,沒有因為我而耽誤訓練已經是萬幸了。
用過早餐後龍崎教練也並未對我發出指示,我便自作主張地準備起練習賽的所需用品。
頭依舊昏昏沉沉,我一條一條地疊好消毒烘乾後的毛巾,在無意識中模糊回憶起昨晚的事情。
在不二回來後手冢便主動離開了,大概是覺得我們需要一個安靜談話的空間。或者說在我看來,避免參與到不安定的氣氛中幾乎是手冢國光的天性。
「大和部長把你惹哭了?」
門再次合上後,不二看著我問道。
我突然一陣語塞,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想我應該跟他道歉。」
「是嗎?」不二微微翹起嘴角:「我倒認為他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咬著下唇,聽見他接著開口:「我以為你有事情要問我。」
「...本來是這樣的,」我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但現在好像沒有了。」
「有紀。」不二坐得離我更近了些,我忽然意識到他要說什麼,於是自欺欺人地閉上眼睛。
不二溫和的嗓音正把散落的時間一片片重新組合。我聽見他說手冢的手臂是一年前受的傷,因為網球部的高年級前輩嫉妒手冢的才能,認為手冢太過高傲,一時衝動用網球拍打傷了他。
雖然大和部長最後將出手傷人的傢伙從網球部開除,手冢也在他的勸解下重新回到網球部,但手臂的傷已經無法逆轉。
我試圖讓自己像是在聽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的故事,但即使努力沉湎於暫時的黑暗中也無濟於事。我感覺眉毛不受控制地皺起,身體裡的所有器官都像是在融化,變成沉甸甸的液體後流入不堪負荷的心臟。
「有紀,我曾經跟手冢打過一場球,在他的手臂受傷以後。」
我隨著這句話睜開眼睛,一顆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又促使我連忙低下頭。
「當然,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這件事,結果是,我贏得了比賽。」
我輕輕抽了下鼻子,再抬頭便對上不二湛藍色的雙眼。他的神情並不像說教,那一刻我覺得我該一字不漏地聽下去。
「得知真相後我相當生氣,」他看著我彎起眼睛:「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我有點憤憤地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濕潤,這副過來人似的語氣讓我的情緒起伏顯得很滑稽,但與此同時我又感到一股莫名的釋然。我們像兩個同病相憐的倒霉傢伙一樣對視一眼,隨後我竟然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
明明眼中的濕熱尚未褪去,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景下,一定是我有哪裡出了問題。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並沒有辦法左右一個人的選擇。」不二說。
「我沒有想左右他,只是,只是...」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又突然支吾起來。
只是什麼呢?只是不想看到他因為所謂責任與夢想失之交臂?只是我無法讓自己從這份鬱悶和擔憂中解脫?
或許...我只是討厭事情變成現在這樣罷了。
「我知道。」不二安撫地揉了下我緊繃的手臂。
「在某種意義上,手冢還真是冷酷無情。」他露出一個類似於無可奈何的表情:「特別是對他自己。」
我感覺自己突然泄了氣,頓了頓才又開口:
「你們難道沒有想過,如果手冢君的手臂根本就堅持不到最後呢?」
不二看著我,在說出這句話前我很清楚地記得他猶豫了一下。
「...到了那一天,會有新的支柱來替他完成這一切的。」
隨後他似乎有些抱歉地聳了聳肩。他知道我討厭青學老套的支柱論,然而還是說了出來。也就是這種時候我才又意識到不二和青學之間的關係,也許出發點不同,但事實上他跟那些人一樣相信這一點,即便在我看來這種把希望寄託於某個尚未出現的救世主的行為簡直是荒唐至極。
可能這也是成熟的一種表現,你會發現這世界上多的是試圖理解卻始終無法理解的事情,以及不想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