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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上頓時飛上兩片紅霞,正準備反駁,又在開口前一秒改變了主意。
「是啊。」我很真誠地點了點頭:「你要是不在學校了,我一定會很想你的。」
跡部景吾看著我怔了怔,耳尖微妙地泛起一點紅色。
我在心裡得意地翹起嘴角。
嘴上說說而已,我還能輸給他?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視野掠過,我連忙踮腳揮手,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健太!」
被我喊住的小男孩猛地停下腳步,猶豫著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待他靠近後我蹲下身子,從包里掏出那個畫框晃了晃。
認出自己作品的男孩有些困惑地抬起眼睛,我又把一袋糖果和一面小鯉魚旗塞進他的懷裡。
「節日快樂!」我笑著說:「姐姐用這些跟你換這幅畫,可以嗎?」
健太盯著那面旗子移不開眼睛,似乎也沒有打算去想為什麼自己被卡車拉走的畫最後會出現在我的手裡。
沒有過多遲疑,他便悶悶地嗯了一聲,跟著遠處呼喚自己的夥伴們跑開了。
「真好啊。」我看著這一幕感慨道:「這些孩子,一定會健康快樂地長大的吧。」
「福井離職後,這裡會由跡部財團接手。」跡部景吾與我注視著同一個方向說道:「本大爺可以保證,你希望的事情都會實現。」
我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對方又接著看向我:「所以,剛才本大爺的話,你都聽進去了?」
「...哦。」我抿了抿唇,停頓片刻後緩緩開口:
「那麼,我做的事情,有幫助到你嗎?」
跡部回給了我一個微笑。
「一向如此。」他說。
我想我心底的釋然已經悄悄爬上了眼角眉梢。跡部景吾心情不錯地看了看我,又開口道:「別忘了,再過一個多月就是關東大賽。」
跡部景吾向來是不會在學生會提及任何有關網球部的事務的,看來他今天的確不是為了驗收我的工作成果而來。這讓我有些驚訝,這短短的一句話霎時間將我們兩個划進了一方小小天地,使我在紛亂嘈雜的福利院中擁有了另一重身份所帶來的令人心安的歸屬感。
他抬眼去看隨著季節變換而逐漸驕熱起來的那輪太陽:
「網球部的事情,也拜託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藍田妹妹和跡部的相處模式:平等互惠,偶爾互打直球以示尊重(bushi
本人上周去了趟外地,回來以後就被熱感冒打倒了orz 看來我不是笨蛋(滾)
總之拖更了真是非常抱歉!感謝大家的喜歡,每一個收藏和評論都是我堅持寫文的動力!
第47章 鬼燈檠
*
隨著關東大賽臨近,整個六月,除了準備期末考試,剩下的時間我都泡在網球部,幫助大家執行由跡部景吾擬定的訓練計劃。
有時我也覺得恍然,距離上次賽場上熱火朝天的比拼,竟然已經過去一年了。
繞場進行日常體能訓練的正選隊伍跑完最後一圈,我吹響哨子,看著少年們陸續停下腳步,向著我的方向緩步走來。
我為跡部景吾遞上水和毛巾,將手中的訓練菜單展示出來:「今天的下蹲訓練加兩組,其他各減兩組,這樣可以嗎?」
對方點了點頭,將毛巾隨意搭上肩膀後又對其他人說道:「明天就是第一場地區賽了,雖然對手實力不強,但誰要是因為掉以輕心輸了比賽,正選就換其他更有能力的人來當。」
我觀察了一下大家的反應,沒有人表露出哪怕分毫不忿的情緒,看來他們都對冰帝不近人情的賽前宣言習以為常。
「多出來的時間用來鞏固自己的強項,鳳還是重點練習發球,向日,注意你的反手截擊。慈郎,隨便挑個人跟你打一場。」
「適當保存體力,不要受傷,以上。」他總結道:「明天,贏的會是冰帝。」
夜晚隨著氣溫的升高姍姍來遲,今天走上回家的街道時天還亮著。我一邊跟黑崎夜夜子互發郵件一邊慢悠悠地邁著步子,再抬起頭時在院子裡發現了爸爸的車。
爸爸在這個時間回家是很罕見的事情。我帶著些疑惑推開家門,客廳是空的,做到一半的料理被扔在廚房。樓上傳來踢里哐啷收拾東西的聲音。
爸爸在這時出現在樓梯的扶手旁邊,嚴肅地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有紀,快上去看看有什麼要帶的東西。」他看著我蒙在鼓裡的表情,有些不忍似的嘆了口氣:「...爺爺病了。」
這一句話便解釋了一切,我立刻扔下書包,啪嗒啪嗒地跑上樓去。
我把自己的行李箱塞進後面,然後跟媽媽一起鑽進車裡。發動機轟鳴一聲,我怔了好半響才想起來提問:「是什麼病?嚴重嗎?」
「是心臟方面的病,醫生說需要手術介入治療。」
媽媽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我伸出手,用力攥住了她的。
「一定會沒事的。」我說。
待我們到達醫院時天已經完全黑透,我在走廊上撞見從病房出來的藏之介。爸爸媽媽在聽說醫生正在和郁子阿姨他們講解手術的事情的時候便匆忙跟了過去。我懵懵懂懂地被留在原地,藏之介看著我輕聲問道:「要進去看看嗎?」
我點了點頭,病房的門在眼前緩緩打開,映入眼帘的是祖父雙眼緊閉的樣子。我頓時察覺到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從這張臉上看到過如此平靜舒展的神情了,但是配合著狹窄冰冷的場景以及刺入手背的針頭,卻並不會使人覺得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