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頁
莫蘭:「……」草,想笑又不敢笑。
劫匪綁架了威廉又故意撞倒路易斯,那輛馬車揚長而去。
你踩到裙角不小心摔倒,這摔的一下立刻就把你真正地摔清醒了。
在倫敦能有什麼人綁架得了莫里亞蒂教授呢?你茫茫然的想起來,這是小教授他故意被毒梟抓走、實施清剿鴉|片販賣團伙的計劃。
他那樣厲害的人誒……怎麼會因為不小心掉進坑裡呢。
你覺得自己真是傻到家了。
坐在馬車裡,你低著頭被莫蘭上校大訓特訓。
莫蘭簡直是沒見過作天作地的貓這麼垂頭喪氣的時候,惡里惡氣訓了你幾句後,反而更不得勁兒了。
頓時心情又添上兩分煩躁,對著你又發不出來火,反覆之後憋屈得感覺肺都要炸掉。
人生經歷豐富的大人看著紅了眼眶要哭不哭的你,倍感頭禿地抓了抓頭髮,想你還是個小女孩呢,哪怕被告知了是演戲,但親眼看見威廉被抓走還是會心裡害怕的吧?
於是難得訓完了後又心平氣和跟你解釋了一下。
當然,計劃什麼的還是沒有說的。
莫蘭自得地想你這小作精總該知曉什麼叫做險惡的黑暗社會了,你所親近的也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溫柔好人,從此往後怎麼著都能收斂一點了吧……
結果你說:「我知道啊。」
然後莫蘭就聽著你把他們的計劃倒豆子似的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謝謝他不計前嫌溫柔地安慰你。
莫蘭:「……」
你還在繼續說呢。
你說你知道教授在釣魚執法,也知道那些劫匪十個加起來也打不過教授。
知道這是莫里亞蒂伯爵的委託,知道弗蘭德早已隱藏身形跟蹤上去,知道最遲明晚就能救出教授還順便搗毀毒品組織。
知道他們計劃周全安排妥當,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更偉大的目標。
這是你看了很多遍的故事,黑色筆跡凝結在白紙上勾畫一個世界一群人的生與死、愛與恨、茫然與遺憾,隔世上演的悲歡離合你無能為力。
可你看了千百遍的畫面真的展現在眼前的衝擊力又哪是曾經的心情能比的?
你穿著不習慣的長裙在十九世紀末的倫敦街頭摔了一跤,崴了腳頭破血流,痛楚把你摔出平靜日常帶來的虛幻錯覺,你想起來不斷在往前推動的劇情,曾經為畫中角色悽慘哭過的悲哀又千百倍地在你心裡痛起來。
莫蘭很不習慣你這副樣子,話都卡嗓子眼兒里,卡殼半天卡出來一句別擔心威廉不會有事。
「可他會受傷的。」你瞪圓眼睛,回想起毒梟對待小教授的粗暴態度,難過極了:「會很痛……」
話顫著音說出口,心就疼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被人傷害,怎麼會不痛呢。
崴傷的腳踝很疼,擦傷的手掌滲出血,磕傷的額角又紅又紫,你拿開按住傷口的手帕,潔白絲絹上是一片殷紅血跡。
身體很難受,心裡也很難過,你的眼淚終究還是絕了堤。
坐對面的莫蘭麻木著臉看你模樣悽慘地哭了一路。
他平時和你互懟慣了,這會兒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哄你。
回到宅邸後,莫蘭又見你一邊掉眼淚抽鼻子一邊自己處理傷口,都不用路易斯幫忙就在自個腦袋一層一層地纏上了厚厚的紗布,最後甚至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路易斯還板著臉在旁訓你,你垂著腦袋焉嗒嗒的,本來該是很爽快的畫面,但莫蘭看著卻忽然有點於心不忍了。
他回想威廉平日裡怎麼哄貓的,學著把手掌落在你頭上摸了摸。
你抬眼疑惑地看他:「?」
路易斯也側目疑惑地看他:「?」
莫蘭直接大力出奇蹟rua亂了你服帖柔順的黑色短髮。
「平日這張嘴不是很能說會道嗎?」他嘲弄道,「今天怎麼啞巴了。」
路易斯臉色不變卻皺了眉:「莫蘭先生……」
你也跟著開口:「莫蘭先生。」直接截斷了路易斯要說的話。
「謝謝您還願意安慰我。」你聲音啞啞的。
低聲說對不起,說應該聽話留在達勒姆、不然就不會惹得他們還要為你多操一份心。
莫蘭下意識低頭看你,見你藍蓮花色的眼睛明亮澄澈,情懇意真。
他沉默,「……」
草(一種植物)。
這貓突然怎麼就看順眼了好他媽的乖巧懂事可愛,想養。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莫蘭在毒梟據點看到安然無恙活蹦亂跳還能用燒火棍敲開毒販頭子腦殼的某莫里亞蒂教授時,內心不知為何地鬆了口氣。
順手給倒地的毒販頭目腦袋打一槍補刀,莫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威廉徑直問起了你的情況。
「我當時聽到她很大聲地喊我教授了。這次行動雖沒提前與她說明,但想來她是知道的……」威廉自顧自地低聲說著,然後問:「那孩子現在沒事吧?」
「哭了。」莫蘭兩手一攤,情況說明簡潔明了。
「……」威廉的表情微微凝固。
「她追著馬車跌了一跤,額頭給跌破了,流了許多血。看起來似乎是嚇到了,哭的模樣可悽慘……」
莫蘭邊說邊觀察威廉變換的臉色,暗暗咂舌:「喏,不信回去問路易斯,現在她可乖得很。」